第二章

    “玛丽，我回来了。还拿来了克里斯夫妇做的烤rou馅饼。”约翰进门与自己的妻子拥抱，然后将手上小巧的包裹递过去。

    “哦，太棒了，我们的邻居都太善解人意了。”玛丽微笑着意有所指，同时提醒对方看餐桌。约翰带着点疑惑看过去，才发现那巨大的水果篮，“那是什么？玛丽，你买的吗？”约翰有些不理解，因为他的妻子买水果从来不买果篮，对于他们来说，实用主义至上。“嘿，你知道吗，一个男孩，看起来跟迪恩差不多大，非常可爱。是的。”玛丽笑着，“他们正在萨姆的屋里呢，我刚才还听到我们小儿子的笑声。”

    约翰皱着眉头，“不不不，等下，玛丽，我不懂，我打听过了，这附近的小孩子我们都是清楚的，难道还有我没见过的吗？迪恩并不喜欢跟别人玩。”

    “哦，是的，这我当然知道。”玛丽瞪大双眼，一边抹着桌子，“还记得那对兄妹吗？他们只是比较孤僻而已，我认为没什么问题。”

    而这些袁小飞当然不知道，他正在专心照顾某位可怜的小婴儿，他刚才又被他亲爱的兄弟弄得不高兴了。凑到小嘴上亲了口，孩子开始乱动，一边发出“呀，呀”的叫声，手不断拍打着身边迪恩的方位，袁小飞连忙去哄，“哦，baby，乖一些，你哥哥又不是故意的，让他亲亲你怎么样？”将婴儿递过去，迪恩露出一副无法适从的表情，袁小飞猛皱眉头，努力伸长手臂，婴儿还在不断试图发出挑衅的声音。迪恩满脸严肃地搂着怀中的婴儿，看了袁小飞一眼，还是将嘴凑了过去，然后被萨姆一巴掌打到脸上。

    萨姆笑了。

    迪恩揉揉脸，“原来婴儿都是这么软吗？”

    “那当然，所以你可要好好照顾啊。”袁小飞说着，边检查着遗漏的东西，他准备回去了，不然阿蕾莎会想他，要知道，他一直是个好哥哥，作为一个哥哥的典范人物，他自信没有其他“哥哥”这个名词代表的生物可以超越他，他是如此的有自信。“要走了吗？可你才来没两个小时。”迪恩也站起来，抱着他那小小的弟弟。

    “别忘了我家里还有meimei啊，她跟萨姆一样嗷嗷待哺。”走到门口，想到一件事他又折回来，摸着迪恩的脑门，“呐，我们比赛当个好哥哥怎么样，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件事！”哈哈，该死的，他赢定了！对小孩子使这些手段他果然是越活越回去。迪恩来了兴趣，“怎么比？”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一名好哥哥，但他一定会努力的，毕竟那是他的家人。

    “嗯，就定在我们变成大人的时候吧，见证人可以找咱们的亲属嘛，总能分出个输赢，我保证。”袁小飞冲迪恩眨眨眼走出房间，迪恩抱着婴儿跟出来，两人碰到了不放心冲上来的约翰父亲，那是一位有着络腮胡却依然不减英俊的男人，可以看出来他年轻时想必比现在帅气很多。迪恩抱着萨姆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介绍袁小飞吗？他张了张嘴，却在看到自己父亲的表情时又闭紧了嘴巴，心里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萦绕，他分不清楚那是什么，所以往后退了一步。

    袁小飞眨眨眼睛，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嗨，您好。”对面这人应该就是迪恩的父亲，两人很像，看来在不远的将来迪恩也将成为一名帅小伙，只不过身子有些凉飕飕的，他搓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好吧，眼前男人的表情看起来比较吓人，好像自己有巨额欠款未还一般。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见过这位父亲，又或者自己曾经在哪里惹到对方了？

    约翰抹了把脸，双手有些颤抖，显得彷徨无措，他使劲观察着袁小飞的表情，就像在看……“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他这么说了，然后几步冲过来，双手掰着袁小飞的肩膀，力气很大，但男孩还是轻易挣脱，碍于对方是新认识小伙伴的父亲他才没有爆粗口。

    迪恩站在楼梯口看着面露不明表情的父亲大人，“爸爸，你抱着萨姆，我送哥哥出去。”两人走下楼，袁小飞心里还是有疙瘩，所以只挥手向迪恩道别，然后快速从大门冲了出去。

    迪恩眨眨眼，看着他离开家门，目光又放到萨姆身上，“呀！”萨姆在约翰的怀里看起来非常开心，而这位父亲还没有回过神。他有一种强烈的疑惑感，不时看看自己的双手，然后摸脑袋，差点连迪恩都怀疑袁小飞跟爸爸很熟了。约翰转过头，就看到迪恩欲言又止的小表情，也知道是自己过于唐突吓到了别人，黯淡地笑了几声，将萨姆还给迪恩，弯腰摸了摸对方的小脸，“sorry，那是你朋友吧，我……我只是……好吧，我只能说抱歉。”

    “嘿，迪恩，约翰，准备吃饭了，小飞已经回去了……哦，你抱萨姆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不如咱们拍一张全家福吧。”玛丽一脸高兴，约翰走过来，“先吃饭吧，看来迪恩已经学会照顾弟弟了。”选择淡定忘记这件事的约翰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表情平淡地拥吻自己的妻子，玛丽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看向保持沉默的迪恩一脸询问。

    “嗯，当然，”迪恩点点头，“哥哥说要和我比赛谁的哥哥当得最好，我是不会输的。”小小的少年在这一刻显露出了不服输的气势。

    “呀呀！”萨姆立即伸脖子蹬腿。玛丽接过婴儿，“他当然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不过这些我们以后再说，先去吃饭。”

    袁小飞透过窗户观察着这一家子人的行动，他知道了阿蕾莎说的食粮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两兄弟，难倒他们身上的煞气已经强到仅凭这两人就足以提供给他日后所有的能量了吗？

    袁小飞是个吸食煞气的物种，煞气是什么，是人心所生的黑暗情绪，以及出生命格自带的黑暗气息。两兄弟很明显不是什么反社会武装暴力人士，也就是说，这俩兄弟是天煞星啊。天煞星会给除却他们两人以外带来的巨大灾祸，想想都让人心惊。

    但是看着他们现在这幅幸福的小模样，实在不像是有个家破人亡凄惨悲哀的未来的孩子。

    “嘿，你在这儿干什么？”嗯？袁小飞皱眉，是那男人，这家的男主人，好像叫约翰什么的，奇怪，对方刚才还在屋里，什么时候出来的？袁小飞不卑不亢地从窗台上跳下来，“没什么，就是有些羡慕。”羡慕吗？他不知道，他早就没有那种情绪了，正确来说，阿蕾莎并没有给他这些情绪。至于哥哥所能付出的所有，那都是深深镌刻在心灵深处的技能，只要他的灵魂还在这世间，就永远记得。不过……这男人不会又想做些什么吧，他警惕地注意着男人的动静。

    “额……我记得你是隔壁的……嗯，那家，是的。希望你不要在意我刚才无礼的举动，我想，我可能是认错人了。”约翰很明显并不了解两兄妹的家庭到底怎么样。袁小飞耸耸肩膀，非常无辜地看着他，“没什么，我没有在意。关于我的家庭，我可以告诉您的是，我跟meimei不怎么外出，因为我meimei她……嗯，mama和爸爸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你知道的，打击很大。”袁小飞表示无能为力，“我也不希望忽然出现吓到你们，但我meimei最近情况有所好转，所以我想她也是时候找些玩伴了，没有玩伴的童年真的很辛苦。”

    约翰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两个小孩在没有父母的情况下又不外出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孩是怎么一直活到现在还不被其他人知道，但天哪，这只是两个孩子。“哦，好吧，对不起，额，如果你想来找迪恩的话，随时欢迎。”

    “当然，我知道的，如果迪恩不愿意跟我一起玩，我就不会再来打扰，否则，凭约翰叔叔您可拦不了我啊。”袁小飞说着后退一步，“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人类。”边说边做着鬼脸。约翰将这话当玩笑听了，俊帅的脸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阴影，他笑起来，向越走越远的袁小飞挥了挥手。人类？听到这个单词，似乎一瞬间打开了某扇通往记忆深处的大门，他隐约记起，这个男孩真的曾经在哪里出现过，不是人类，不是人类……那他又是什么？

    敞开的窗户处，迪恩探出了身子，“爸，你在跟哥哥说话吗？”

    “不，他已经离开了。”约翰回过头，脑海内一番思量，还是沉沉叹气，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此时的袁小飞并没有走，他缓缓从墙后探出身子，约翰·温彻斯特，温彻斯特家族？啧，感觉在哪里听说过。温彻斯特……地狱还是天堂？这样的姓氏并不普通，他有必要相信阿蕾莎确实在瞒着他什么，而且看刚才这个人类的行为，并不像是无意识的行动，他确实认识自己，但他记不清了。如果他们两人的记忆都没有被篡改，那就是有人说谎，但如果两人都没有必要说谎，那就一定是记忆受到了某种非两人力量可以阻止的封印，比如抹除，或者先前提到过的篡改。

    那这又是为什么。

    是谁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