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苦酒润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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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抽着烟,注视着雅各布专心地收拾情事后的狼藉。雅各布认真地帮亚当整理着床铺,他手法熟练,将床单更换之后捋得整整齐齐,那板正笔直的线条有种严苛的军人风范。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让你留下么?”亚当挑眉问道。 雅各布动作迟疑了一下,便继续拉紧床单,边收拾边回答:“因为我今天表现太差了吧。” 他看似不在意,但边说边整理床铺的样子,就说明他并不是那么不在意。 “你对自己要求太严了。”亚当笑了笑,“在我的所有约会对象里,你的表现确实一般,不过也不至于那么差。” “只是不方便。”亚当放柔了声音,“如果我们不是相逢在嘉年华,我当然愿意留你住上一晚。但是这里偏偏是嘉年华,十二个雌虫,我们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注定我不能把我的夜晚均匀地分给你们中的每一个。既然如此,干脆就都别留下吧,可不能让你们觉得花了一样的钱,却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 “不是的。”雅各布直起身来,他抓着亚当的枕头,轻轻拍打着,思索了一下,看向亚当,“今晚你一直在说,让我觉得自己花的钱值得,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我想,我也相信参加嘉年华的每个雌虫,花钱买下的都只是这个机会,而不是花钱买下了你。”雅各布郑重地说,“你如果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完全误解了,也太看轻了自己。” 亚当凝视了他良久,才吐出烟雾,轻声笑了:“这是你今晚表现最好的一段话了。” 雅各布耸耸肩,装作不甘心地问:“真的有那么糟吗?” “当然不是那么糟。”亚当勾勾手,让雅各布走到身边,“虽然你不喜欢我这么说,不过我还是要说,第一次算是基本服务,下一次,你要好好努力来争取了。” 雅各布单膝蹲下,趴在亚当的扶手边,笑了笑:“我会非常非常努力的。” “晚安吻?”亚当笑着问。 雅各布微微起身,亲了亲亚当的额头。 “别这么可笑,”亚当搂住他的脖子,“你现在是个大人了,要用大人的方式。”他搂着雅各布,亲了亲他的嘴唇。 雅各布忍不住咳了两声,他不太习惯烟味。 亚当有些诧异:“你不抽烟?” “没有试过,我家里管得很严。”雅各布非常窘迫,这个问题让他有种无法形容的挫败感,甚至比亚当说他表现不好还让他难受,他甚至不太明白自己这种挫败感来自哪里。 “真是个好孩子。”亚当笑了起来。 雅各布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他不想让亚当得出的印象,一个不会抽烟的好孩子:“我不是好孩子,我会学的。” “不不不,千万不要这样,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亚当将烟在手边捻灭了,“我希望你变得体贴,却并不希望你变得不像自己,雅各布,那样是不对的,你不该把自己变成一个完全不像你的样子,我们都该学会接受彼此的不完美,这才是相处的方式。” “答应我,做个不抽烟的好孩子,做个特别的,好吗。”亚当摸了摸他的胳膊。 雅各布点点头,看样子把亚当的话记在了心里。 亚当目送着雅各布离开,窝在沙发里,过了一会儿,听到了敲门声。他抬头一看,杰尔哈德已经进门了,是开门之后补敲了两下。 “我猜现在是个喝酒的好时候。”杰尔哈德抓着酒瓶和酒杯,关上门,来到了亚当旁边的椅子上。 亚当赤裸着身体坐在沙发里,看着他开酒,倒酒,将酒杯推到自己手边,才问道:“你怎么没带摄像球?” “所谓合约和规则,从来都是用来打破的,也只有雅各布那个年纪,才不擅长用点这样的手段。”杰尔哈德笑了笑,“当然,那孩子肯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摆脱那些眼睛。” “老实讲,我以为来得会是杰洛特呢。”亚当捏起酒杯,漫不经心地摸着杯沿。 “我遇到他了,不过我说服了他。”杰尔哈德优雅地坐着,不像亚当那样将双腿搭在前面的脚踏上,也不是过于浪荡的二郎腿,而是放松地自然张开双腿。 “你怎么说服他的?”亚当饶有兴趣地问,“我知道肯定不是武力。” “当然。”杰尔哈德笑了,“我告诉他,你现在需要的肯定不是一场激烈的性爱和一场头疼欲裂的宿醉。” 亚当哈哈大笑起来:“那听起来也不赖。” 杰尔哈德看着他大笑,端起酒杯轻品了一口。亚当笑过之后,看向他:“那你觉得我需要什么?” “不知道,聊聊天?”杰尔哈德耸耸肩。 亚当垂眸看着酒杯,没有说话。 “要是没法开口的话,不如就喝点酒?喝酒从来都是说话的最好理由。”杰尔哈德建议道。 亚当尝了一口,皱起眉:“真苦。” “再品品。”杰尔哈德建议道。 亚当又咂了咂,渐渐品出了苦涩之后的香味,清淡,甘醇,悠长,他将这口酒缓缓咽下,才轻声问:“好酒。” “清酒,味道苦而淡,是喝了滋润喉咙的酒,适合聊天的时候慢慢喝。”杰尔哈德轻轻举杯。 亚当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聊天?” “你看起来就像有心事的样子。”杰尔哈德笑了,“年龄确实能让我们多长一点体会情绪的本领。” “什么样的心事?”亚当反问道。 “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杰尔哈德看着亚当,他有一双又圆又亮的铁绿色眼睛,而且不常眨眼,这就让他好像一直在凝视着你,观察着你,要看到心底般的洞察。 他也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洞察力,这句话,瞬间就触动了亚当的心弦。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和我很像。”杰尔哈德笑了笑,“我们都不喜欢束缚,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你在颁奖礼的那番话,让我感到了共鸣,所以我相信,现在的你,也会有和我相似的困惑。”杰尔哈德的语调温柔如提琴,娓娓述说间吸引了亚当听下去。 “什么样的困惑?”亚当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容我介绍一下自己。”杰尔哈德按着胸口,彬彬有礼地说,“杰尔哈德·利托,蜓族宗主之子,总被称为蜓族的战争天才,却放弃了军团长职务选择做了演员的疯狂家伙。” “你是想说,你有足够的资本让你一直都在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吗?”亚当无奈地笑了。 “不,我是想说,我也曾有过和你相似的感受。”杰尔哈德温柔地说,“如果你觉得我放弃了军团职务很容易,那就大错特错了。” “当然,那不是重点,我不是想说我当时为了成为演员而做出了多少努力,而是想说,在我成为演员,在我为了我的理念而去演电影拍电影的时候,我也经常感到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容易。一个理想的树立是很简单地,可要实现这个理想,却要面对太多现实的问题。” “像我们这样的灵魂,其实很自私,因为我们在乎的不多,心里几乎只容得下自己。”杰尔哈德举起酒杯,并无半点自我批评的意思,反倒像是在自夸。 亚当笑着和他碰杯,认可了他的说法。 “所以我们是最讨厌去做那些看起来伟大的事情的,而当我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杰尔哈德认真地看着亚当,“我们总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亚当笑着喝酒,他看着被雅各布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床铺,沉默良久,才轻声问道:“你知道当你开始想做点什么,却又忍不住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是什么感觉吗?” “我知道我所做的是对的,并且我也愿意去做,但是就像你说的,一旦开始做的时候,就会发现并不容易。如果非要矫情地说承受了多少压力,多少苦难,真的没有,我没法那样违心地给自己夸大难度,但是我会忍不住一次次问自己,为了我所选择的事情,我愿意付出多少,改变多少,这个问题会一次次地,越来越多地出现。” “最大的难题是自己向自己妥协。”杰尔哈德恰切地说出了亚当想要的那句话。 亚当笑了:“你说话像个诗人。” “我注意到从我进屋开始你就没有穿衣服。”杰尔哈德眼睛瞄了一下,“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防范吗?” “是的,还真没有。”亚当调戏地回答。 杰尔哈德认输地笑了,他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衣服,就是我们最容易感觉到不像自己的东西,因为衣服,代表的就是身份。” “衣服就是戏服,就是你在扮演的角色,你知道我怎么评价你在嘉年华上的表演吗?”杰尔哈德问道。 “是不是很糟糕?”亚当故意惨淡地说。 “专业点的词,叫做用力过猛。”杰尔哈德品评道。 “用力过猛……”亚当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和专业的聊天就是不一样,更容易发现问题。” “和聪明者聊天也不一样,一点就透。”杰尔哈德用食指虚虚点了亚当一下。 亚当和他都笑了起来。 “雅各布那个小伙子有句话说得好,我们并没有集资花钱买下你,你也不用为了任何事出卖自己。”杰尔哈德看着亚当,圆透的双眸像两颗宝石,“如果你感觉事情开始失控了,不妨自私一点,那你会发现事情反而会清晰很多。” “我很庆幸,每次在我感到迷茫的时候,总会有比我更睿智的陪在我身边。”亚当轻声感谢道。 “我也很荣幸能帮到你。”杰尔哈德安慰地说,“也许,我们都不是我们自以为的那么自私,只是我们习惯了用自私保护自己,当我们开始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会变得不认识那个勇敢而且伟大的自己。” “再说下去我要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虚荣了。”亚当微笑起来。 “好吧,这瓶酒喝的不错,刚刚好。”杰尔哈德站起身来。 “不留下吗?”亚当看着他。 杰尔哈德扭头看他,竖起食指迷人地摇头笑了:“用掉你说的第一次机会吗?不,那可不行,还记得你说的,天真少年的撒娇,勇武将军的霸道,成熟绅士的体贴,睿智博士的智商碾压,超级巨星的耀眼舞台吗?我还没有让你看到我的耀眼,我们的第一次绝不可以是你‘应该’给我的,而是你‘想要给我的’。” “其实,也未必必须是这样的组合。”亚当陷进沙发里,恢复了他往日的不羁,“天真少年的霸道壁咚,粗鲁将军的体贴温柔,成熟绅士的冲动表白,睿智博士的笨拙情书,超级巨星的平凡狼狈,说不定更能打动我呢。” “只属于你的另一面吗?你可真是贪婪又霸道的家伙啊。”杰尔哈德温柔地轻嘲道,“那我尽量试试吧,想找出我平凡狼狈的一面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