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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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蒋仙亭好久没有被人如此温柔地摸过脑袋,当即脸红过耳,连忙转头躲开,赧然说道:“等到这场大雨停了,你肯定拍拍屁股就走了。反正你看不到我头发养长的模样,还想那么远作甚!” 李代嘉微微一笑,答道:“此言差矣,我身负重任,得在这片山林中居住十年。如今十年才过去一年,还有整整九年呢,你的头发肯定长得比大姑娘还要长了。” 蒋仙亭愣愣看着李代嘉,心想“身负重任”、“九年”、“十年”……忽然心念一动,惊道:“你是孝亲王!” 李代嘉一双亮晶晶的星眸满含笑意,说道:“不错,我就是孝亲王李代嘉。” 蒋仙亭吃了一惊,心中又喜又羞。 他喜的是,李代嘉还要在守灵宫守孝九年,原来他两人并不是萍水相逢的过客,而是比肩而处的邻居呢! 羞的却是,李代嘉明明是本朝亲王,却如此年轻美貌,温柔和善,而自己方才又是哭哭啼啼焚烧丝绸,又是将自家身世毫不隐瞒全盘拖出,实在是……实在是太羞人了…… 蒋仙亭将脸转到一边,红着脸玩弄自己的发梢。 少年人本就敏感要强,羞耻心一旦作祟起来,就令他浑身发热,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李代嘉倒是对蒋仙亭方才的失态不以为意。 他很少遇到同龄的少年,如今见蒋仙亭如此单纯直率,心中很是喜欢,又因对方身世可怜,和自己一样沦落到离群索居、幽居山林的境地,又别有一番怜爱同情之心。 这日的山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 雨过天晴之时,绿树更显青翠,鸟儿雀跃,啼声悦耳,山谷中架起了一道美丽彩虹,好似一道桥梁,将庄严肃穆的守灵宫和破破烂烂的茅草屋连到一起。 李代嘉回到守灵宫之后,心里仍然惦记孤苦伶仃的小亭。 于是隔日又前去看望,还带来数名宫人替小亭整理房间。 守灵宫宫人本就要监视李代嘉的行踪,昨日山雨瓢泼,李代嘉却久久不归,众人心中本就起疑,如今李代嘉主动带他们来到昨日避雨之处,众人有心打探,自然前往。 又见蒋仙亭不过一个山野少年,并不是后党或将门的间谍密探,众人才放下心来,又为茅屋添置器皿家具,又加固房梁门窗,令荒无人居的茅草屋焕然一新,俨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山居小舍。 蒋仙亭本不愿接受李代嘉的帮助,李代嘉早料到他会害羞,便遣宫人禀告蒋仙亭:“亲王殿下想跟你做朋友,以后常常会来你屋中玩耍。你的屋子如此破烂,岂不是令皇室蒙羞?这是宫里的规矩,你推拒不得。” 蒋仙亭哪里知道什么宫里的规矩?听他们这么说,也知是李代嘉一番用心,只好扭扭捏捏接受了帮助,心中甚是感激。 待宫人将茅屋园舍收拾一新,李代嘉坐在窗明几净的小屋之中,心情甚为轻快喜悦。 他是金枝玉叶的皇子,对金银财物看得很淡。在他看来,似蒋仙亭这般山中野居格外好玩,比住在守灵宫要快活逍遥多了。 赵搏扬看在眼中,心里想着,这一年多来,李代嘉在守灵宫中煎熬痛苦,心情总是郁郁难解愁绪,神色木木呆呆,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了,教他看得心如刀割。 偏偏他口不能言,不能陪李代嘉说些贴心话,如今李代嘉常常和蒋仙亭玩耍笑闹,倒可暂时忘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于是,赵搏扬心中对蒋仙亭也高看几分,便悉心教他做捕猎陷阱。 蒋仙亭学会了做陷阱之后,便想要抓住几只野貂儿,送给李代嘉讨他开心。 于是,他将自己关在屋里拼命发狠,一连做了十数个陷阱,全部散布在山谷之中,活像要将山中野兽赶尽杀绝似的,叫李代嘉又好笑又感动。 不过,野生貂儿何其狡黠,许多日子下来,蒋仙亭的陷阱只逮住了笨山鸡呆野兔。 他一个人吃不完,便将山鸡野兔饲养在院中。待李代嘉携赵搏扬来上门玩耍,三人再一齐烤鸡烤兔,快活极了。 蒋仙亭如今吃得好住得好,心情愉快,身子也慢慢健壮起来,头发更是乌黑发亮,长及脖颈,挠着脖子发痒。 蒋仙亭便束了一个小辫子垂在脑后,活像是小兔子的尾巴,毛茸茸的可爱极了。 他本就比李代嘉高半个头,现今身量更是疯一般往上蹿,等到夏去秋来,他已经比李代嘉高出一个头了。 期间,蒋家果然派了家奴来找寻蒋仙亭。 蒋仙亭坚决不肯回家,李代嘉闻声也来声援蒋仙亭。 家奴回去将情况禀报蒋德旺,蒋德旺大惊,不知蒋仙亭这叛逆孽子怎么勾搭上了孝亲王? 人人都知,孝亲王是后党中人,素来不为当今皇帝所喜,如今更是被软禁在守灵宫中,宛若囚犯一般。 蒋德旺胆小怕事,怎敢与孝亲王搭上关系?索性就当没有生过蒋仙亭这个儿子,反叫蒋李二人落了个清净。 盛夏已散,秋高气爽。 山谷中群树叶片转黄,放眼望去,整座山谷仿佛黄金雕刻般金光璀璨。 叶片落地,积起厚厚一层,熟透的鲜果更是落了满地,散发出甜腻的味道。 这一天,蒋仙亭院中的母兔生了一窝小兔子。 初生的兔宝宝通体粉红,李代嘉看得惊奇不已,不经意间留到了夜里。 入夜时,山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凉雨。 夜黑路滑,李赵二人便留在茅屋过夜。 他俩人时常在小亭屋中留宿,被褥枕头都是齐全的。 屋内土炕十分宽大,容纳三人绰绰有余。 赵搏扬默默伺候李代嘉梳洗,蒋仙亭则冒雨在院中忙活。 他为鸡舍和兔子窝上撑起一张挡雨的大篷布,又挂念布在山中的十数只陷阱,不顾李赵阻拦,冒着秋雨跑出去一一查看。 李代嘉见蒋仙亭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拿他无可奈何。梳洗罢,脱了外袍,便躺上土炕。 赵搏扬令李代嘉翻身趴好,一言不发地替他按摩肩颈后背,纾解疲劳。 一场秋雨一场寒,屋外雨声淅沥,屋内凉如秋水。 李代嘉原本四肢发凉僵硬,但有赵搏扬为他推拿按摩,用力之处无不恰到好处,李代嘉渐觉暖意融融,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最近心中又有担忧之事,趁小亭还没回来,便向哑侍倾诉道:“赵搏扬,你听到宫人们的议论了么?我听他们说,最近北面不太平,秦家兄弟派来好多探子,与从前的将门人士暗中接触,似乎想刺探我朝军情政务。皇兄向来疑心甚重,这回更是连杀了数名官员,弄得朝中人人自危呢。” 赵搏扬默默按摩李代嘉的肩膀。 李代嘉怅然道:“也不知母后和舅舅他们情况如何……你说,如果皇兄的官军和秦家兄弟的叛军打起来了,谁会赢呢?秦家军固然人数占多,又骁勇善战,但从北境到京城,路途何其遥远?我李家天下疆域广阔,秦家军占得了东边,就管不了西边。皇兄的龙旗一扬,四海官兵必然奋起抗敌。二虎难敌群狼,如何招架得住?也难怪秦家兄弟不敢轻易出兵了。” 连李代嘉都能看清楚的形势,旁人怎么会看不出? 赵搏扬点头称是,心中又暗想,强攻豪取是自取灭亡,秦氏兄弟必然不会愚蠢至斯。 秦克阵刚烈勇猛,秦守晏又诡计多端。他两人一心复仇,也不知会想出何等计谋。 龙虎相杀,谁输谁赢,殊难预料。 李代嘉闷闷不乐趴在枕头上,说道:“秦家兄弟固然不容小觑,但要论心狠手辣,谁能狠得过我的皇兄?我……我希望皇兄能打败秦家军,秦家兄弟却不要被皇兄俘虏,最好逃走活命……否则他们赢了,皇兄就成了亡国之君,我等就是亡国之臣。自己受辱身死也就算了,李家王朝却白白送到异姓手中,我们还怎么有颜面对列祖列宗?” 赵搏扬用力揉摁李代嘉纤细的后颈,心中想着,秦守晏对小龙一番用情,小龙落到他手里,不至于受辱身死。 但小龙是李氏龙裔,对他这般皇族国亲而言,亡国之痛,远远胜于rou体摧残。 是也李代嘉虽对秦守晏情丝绵绵,对李真尚又是惧怕又是怨怼,心里却希望后者能够打败前者。 这不关乎儿女私情,全然是家国之切。 话说回来,小龙眼下俨然困在守灵宫,即便他有心忠君护国,又去何处施展呢? 李代嘉喋喋不休说了许久,神思疲乏,四肢酥软,昏昏而睡。 赵搏扬缓缓停住双手,认真凝望李代嘉的侧颜。 烛光映照之下,李代嘉乌发微乱,眼睫轻颤,侧脸趴在枕头上,双唇微分,轻轻打着小呼噜,娇美可爱到了极点。 赵搏扬心中一动,忍不住俯身,在李代嘉软糯粉嫩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李代嘉“嘤”的一声醒转过来,迷迷糊糊地将脸转向赵搏扬,又微微撅起嘴唇,似乎是在向赵搏扬索吻…… 赵搏扬心中顿起一片柔情,当即将李代嘉压在身下,又揽住他的脑袋,轻轻含住他的双唇,不住温柔吮吻。 李代嘉转过身来,柔顺地躺在土炕之上,全力承受赵搏扬的全身重量。 两人唇舌交缠,缠绵极致。 一吻终了,俱是意乱情迷,呼吸灼热。 赵搏扬的右手滑入李代嘉的腿间,准确无比地握住那根娇嫩的龙根,十分熟稔地上下撸动。 李代嘉头皮发麻,双颊烧红,颤声道:“不行……小亭要回来了……” 赵搏扬知道,蒋仙亭要察看所有陷阱,必然花费不少时间,足够他来“料理”小龙,于是微微一笑,再度俯身,用嘴唇堵住了李代嘉的双唇。 李代嘉闷哼几声,只觉得为赵搏扬手摸之处,实在妙哉快哉。 再说了,赵搏扬平日总是听从他的吩咐,只有到了床上,才会流露出这般不容拒绝的强悍,李代嘉实在无法拒绝。 李代嘉身子一软,展臂搂住了赵搏扬的肩膀,示意他动得再快一点…… 却说蒋仙亭冒雨去察看山中布置的陷阱,一连几个都一无所获,叫蒋仙亭好生气馁。 走到溪水边那处陷阱时,却听到虚弱的叫声。 蒋仙亭心中一喜,拨开草丛一看,原来是一只貂儿落入陷阱之中,正在哀声叫唤。 蒋仙亭连忙抹掉脸上的雨水,隐约看出,貂儿的前足受了伤,应当是受伤仓皇之间才不甚落入了陷阱。 那貂儿眼睛圆鼓鼓亮晶晶的,柔软毛发贴在纤细的身子骨上,在陷阱中缩成一团,四只爪子瑟瑟发抖,可怜兮兮,十分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