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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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秦贵妃当年只生了李真尚和福吉公主两个孩子,众人听得太子愿意把亲妹子嫁到秦家,堪称是仁至义尽了。 将门人士更是暗暗盼望秦家父子快快答应太子的提议。 秦家人以后做个闲散贵族,也没什么不好,但若惹怒了未来的真龙天子,反倒牵连他们这些党羽受难。 秦克阵却心想着,李氏皇族一众兄弟姐妹之中,恐怕只有六皇子是真的没有心机,若他生为女儿身,倒是可以嫁给我弟弟,但你李真尚如此面慈心狠,我怎可相信你的虚言?于是冷冷说道: “福吉公主有你这么一个亲哥哥,又能温柔贤惠到哪里去?我只是跟你做表兄弟而已,便被你算计到如此地步。若是再跟你亲上加亲,恐怕我会被你害得尸骨无存。” 李真尚笑而不语,只是望着秦钟焙。 秦钟焙泪流不止,喃喃说道:“我只等着陛下发话,我不信他果真如此狠心,我不能信……” 李真尚长叹一声,不再劝说了。 于是,大殿众人和屋脊上的三人都默默等待。 日头渐盛,李代嘉白皙的前额滑落一滴滴晶莹的汗珠。 秦守晏瞥见了,伸手要替李代嘉擦掉。 李代嘉却立即躲开他的手,默默用袖子擦去了脸上的汗水。 秦守晏微微一怔,忽然明白了什么,缓缓收回左手,低头看向用白绸布裹着的右手,其间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浓重的药膏味道…… 将军府有的是珍贵药材,但秦守晏右手的烧伤太严重了。 虽然勉强能修复筋骨,不影响他日后运功习武,但肌肤上大片烧伤疤痕是断然不能复原了。 这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秦守晏默默想着,我是心甘情愿的,是的…… 我这人便是一意孤行,永远、永远都不会后悔…… 到了正午时分,李代嘉远远看见一群宫人急匆匆走来。 等那群人走到近处才看得分明,领头那人正是金大公公。 三人心神一凛,只见金大公公穿过御林军的重重包围,急急走入大殿,步上黄金台,立在龙椅正前方,说道:“皇帝陛下的口信到了!” 大殿中霎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直勾勾盯着金大公公,等着听皇帝陛下究竟是什么态度。 秦钟焙的神色尤其紧张。 这位戎马一生战功赫赫的老英雄,此时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秦克阵则神色森寒,似乎已经猜到皇帝要说什么了。 金大公公轻咳一声,模仿着皇帝语气说道:“老哥哥,你替朕守了几十年江山,如今便再送太子最后一程。只要你交了将军印,这天下,便永远太平了。” 皇帝果然是和太子站在一边的。 秦老将军愣了愣,忽然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苍老的神色极是凄惶绝望。 老将军哭得肝肠寸断,声音远远传开,众人都为之一震。 秦克阵单膝跪在父亲身边,紧紧摁住他的肩膀,又抬头冲金大公公喊道:“狡兔死,走狗烹!我父亲如此忠心于皇帝,为何你们要如此苦苦相逼于他!” 金大公公冷冷说道:“陛下当初只要老将军一个人回来颐养天年,怎么你们兄弟二人带着三百亲兵一起跟了回来?你们上朝堂,进六宫,在京城中四处联络人脉,又是耀武扬威给谁看?双虎自投彀中,又怨得了谁?” 秦克阵脸色一冷,还要再做分辨,秦钟焙却泪如雨下,说道:“罢了……罢了……人为刀俎,我为鱼rou,恐怕你弟弟此时也已身遭不测,你将金印交了吧!” 秦克阵道:“是!这样绝情狠心的皇帝,我也不愿意再替他守护天下!” 说罢,秦克阵果然取出黄金飞虎将军印,干脆利落地丢在了地上,连看都不再多看一眼。 一名宫人拾起将军印,将其放在托盘中,又恭恭敬敬呈到秦老将军面前。 秦老将军摇了摇头,说道:“这枚将印,我是断断不会再拿回来的。太子殿下还得另请名将挑起重任。” 李真尚柔声道:“老将军还是信不过我么?我是太子,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害你儿子的性命。”忽的话锋一转,“只不过……秦老将军,你的儿子谋害了郑朱二位重臣,方才又在朝堂中口出狂言顶撞皇族。两罪并罚,必须得有惩戒。” 秦克阵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真尚置若罔闻,兀自说道:“若是我给他的惩戒太轻,恐怕他记不住教训。若是惩戒太重了,又恐怕损伤他的性命,真叫我为难。思来想去,恐怕只有一种刑法最为合适了。” 秦克阵冷嗤一声,说道:“你又在想什么折磨人的阴毒法子了?我看你一点儿都不为难,反而乐在其中呢。” 李真尚微微一笑,说道:“我以为,用黥刑来惩戒克阵表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一来,能让克阵牢牢记住教训,二来,又不至于太过损伤他的健康。” 黥刑,便是在罪人脸上刻字的刑罚。 这种刑罚大都用在逃跑的奴隶身上,其中的侮辱羞辱之意无需言表。 秦钟焙神色大变,惊道:“这怎使得?这怎使得?” 但太子金口一开,立即有数名大内侍卫冲上前去,硬生生将秦氏父子拆分开来,并有数人联手将秦克阵狠狠摁倒在地。 一名刑官端着刑具快步走上大殿。 众人一看,刑官早就将刻刀和墨水准备好了,心中都是一惊,不能想象太子的算计到底有多么深…… 有些人死活都想不明白,为何太子为何非要在大殿上行此酷刑? 但大多数人都已经猜到,这位年轻的储君,是要在众人面前杀鸡儆猴,树立威信了。 众侍卫将秦克阵死死摁在地上。 秦克阵冷笑一声,神色凌然,毫无半点畏惧和恐慌,果然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刑官一手摁住秦克阵的脸部,一手举着一把锋利无双的刻刀,恭敬问道:“敢问太子殿下,在罪人脸上刻什么字?” 李真尚朗声道:“便给他左颊刺一个‘叛’字,右颊刺一个‘贼’字,让他牢牢记住自己叛贼的身份。字形大小,不要超出颧骨至唇角的范围,否则恐怕会损伤老将军爱子的身体。” 众人闻言,更是大惊。 秦克阵的“罪名”明明是谋杀郑朱,又怎么和叛贼扯到一起去了? 太子殿下,竟要在一名守卫河山的将帅脸上刻“叛贼”二字,这……这…… 连旭真公主都看不下去了,说道:“太子殿下,够了吧,够了吧!秦克阵也是名门贵族之子,他杀了人,你将他一刀杀了就算偿命了,又何必用这种歹毒法子如此羞辱他?这不是光明正大的天子风标啊!” 李真尚神色不变,答道:“姑姑此言差矣,难道一群流氓,将一对手无寸铁的兄妹俩逼到暗巷中,肆意殴打欺辱,又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风标么?我不过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罢了。” 旭真公主闻言一怔。 秦钟焙泪如雨下,颤声说道:“太子殿下,我老头子脾气倔,这辈子都没说过一句软话,但我今天求求你!求你不要这样折磨我儿子!黥刑刻的字深入骨髓,哪怕我儿死后化为白骨,骨头上都还带着明晃晃的‘叛贼’二字,这叫后人如何看他?我的儿子向来心高气傲,你这样对待他,还不如将他杀了!你……你要我拿回将军印,我拿回便是,你饶了克阵吧!” 李真尚道:“好,大将军言出必行!” 宫人立即将将军印送回秦钟焙面前。 秦钟焙双手接过将军印,又抬头望向李真尚。 这位垂暮之年的老者,眼神中竟流露出了困兽般的哀求。 李真尚微微一笑,说道:“克阵,你快看看,你父亲为你如此苦苦哀求,你又该如何回应呢?” 秦克阵神色冷然,没有再说什么反叛的话了。 不过,他心中却想着,但教此身不死,总过一天,他要回来向李家复仇。 等到那时,他要将今日遭受的迫害,千百倍报复回来…… 李真尚看秦到克阵的神情,又如何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于是笑着摇了摇头。 刑官手持刺刀,目光炯炯地望着太子。 太子薄唇一动,轻飘飘吐出两字:“行刑!” 秦钟焙惊道:“不,不啊——” 众人无不为之心震。 刑官的刀尖却毫不凝滞。 只见他手起刀落,寒光一闪,刀尖已深深插入秦克阵的左颊,缓缓往下移动,不多时便刻好了一个“叛”字,又放下刺刀,用墨水浸透秦克阵脸颊的肌肤,以求颜色深入伤疤,浸入骨髓。 秦克阵将右颊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死死咬住牙齿,竟然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屋脊之上,秦守晏大喝一声,忽自怀中掏出一只烟花筒。 原来他打算放出烟花信号,将驻守在王涟庄园中的三百亲兵和将军府的家兵全部召集过来。 李代嘉神色一凛,低声喝道:“赵搏扬!” 赵搏扬立即飞起一掌,横劈在秦守晏右手上。 秦守晏右手上的伤疤顿时剧痛,烟花筒便落入赵搏扬手中。 秦守晏大怒,飞起双指,迅疾无双地点向赵搏扬的xue道。 赵搏扬竖掌一扬,一把拍开秦守晏的双指,接着猱身而上,三两下便将单手受伤的秦守晏摁在了屋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