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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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禁宫侍卫停在岸边,齐声冲湖心兰舟喊道:“恭迎六殿下回宫!” 将军府亲兵也齐齐喊道:“二爷!” 兰舟之上,李代嘉以衣袖擦干眼泪,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秦守晏神色晦暗,默默点了点头。 于是,李代嘉勉强撑起虚软的身子,拿起了小桨。 秦守晏一言不发地从他手中抢过船桨,仅用左手划动。 船行飞快,不一会儿,兰舟回到了湖边。 两人在兰舟中留下了几两碎银作为赔偿,甫一上岸,两派人马便将各自主人迎走。 将军府众人神色都很焦急,恐怕都已知道了街市大火的内情。 李代嘉问道:“赵搏扬有没有回宫?身体可还好?” 一个禁宫侍卫回道:“赵侍卫已经回宫了,他在火场中吸入了烟尘,此时正在太医院诊治,想来并无大碍。还有,有官兵来询问起火缘由,赵侍卫便将一对龙凤金镶玉挂坠交了出去,还写了一纸供词。” 李代嘉心道,我还没回宫,他们怎么可以随便审问我的侍卫?不由气闷,又问道:“那金才和玉颜怎么样了?” 禁宫侍卫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街市大火扑灭之后,官兵们在福临酒楼后巷找到了一男一女两具焦尸。如今,两具尸首和挂坠都已送去公主府交给公主殿下辨认了。” 殷氏兄妹果然没能幸免于难…… 李代嘉心中一酸,又问道:“抓到犯人了吗?” 禁宫侍卫道:“还没有,不过陛下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天之内务必查出犯人。” 这时,不远处的秦守晏高声答道:“大家都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还找什么?待我回去禀报父亲,我秦家自会将犯人送到公主府去。” 禁宫侍卫回道:“如此便有劳秦二公子了,若是你们方便,不如直接将犯人送往禁宫吧,陛下这回要亲审犯人呢。” 秦守晏冷冷一笑,将伤手揣入怀中,翻身上了一头骏马,双腿用力一夹,马儿疾驰而去。 将军府一众亲兵呼啸跟上。 路面泥土飞扬,转眼间,将军府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李代嘉望着秦守晏绝尘而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也回宫去了。 哑侍今夜在太医院过夜,李代嘉回到云月居之后,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清早,赵搏扬从太医院回来,还未来得及好好说话,金大公公又急急来传唤。 原来,将军府已经将纵火犯绑了送入宫来,皇帝特特传召六皇子前去会审。 李代嘉换上素色衣服,匆匆跟着金大公公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焚着淡淡的檀香。 皇帝李傅淳坐在主位,双眼紧闭,神色晦暗不定。 与上次见面相比,父皇似乎又苍老了十岁。 御书房中坐满了人,李代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快步迎到李傅淳面前,拜倒在地,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赵搏扬寸步不离地跟在李代嘉身后,也默默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个头。 李傅淳睁开浑浊的眼睛,一言不发,抬起右手,朝左席的空椅子一指,右手又无力地跌回扶手之上,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将他的身子和椅子紧紧绑在了一起。 李代嘉抬头看了父皇一眼,不禁暗暗吃惊于父皇的衰老速度。 其实,禁宫的宫人们私下都在传言,老皇帝是因为突生重病所以才着急退位,难道谣言是真的么? 李代嘉入席坐定,环顾一圈,发现这次会审阵容非同小可。 不但有皇帝亲自主审,老将军秦钟焙、大将军秦克阵、副相俞晔、礼部尚书朱安智、北境督军王涟等朝中重臣,以及另外四位皇子都已悉数到场。 李傅淳右手边还放了一把椅子,一名素裙贵妇端坐其上。 那名贵妇年逾六旬,面容端丽,气质庄严,脸上泪痕未干,就是旭真公主了。 旭真公主手中紧紧攥着一对龙凤金镶玉挂坠,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盯着秦老将军父子俩,仿佛要他们碎尸万段。 旭真公主是李傅淳的长姐,这对垂垂老矣的姐弟俩坐在一起,一个怒目金刚,烈火燎原,另一个则是风烛残年,有气无力。两相对比,更让人感慨万分…… 御书房中气氛极其压抑,李代嘉如坐针毡,几乎不敢和旭真公主对上眼神。 也不知秦家父子怎么能在公主的怒视之中,依旧能保持神态自若,稳如磐石。 李傅淳见人员到齐,便摆了摆手。 金大公公会意,高声喊道:“将犯人秦鹏飞押上来!” 几名官兵当即押着秦鹏飞进了御书房。 秦鹏飞已身着囚服,神色颓然,丝毫不见昨夜的嚣张气焰。 官兵将秦鹏飞送至书房中央,又喝令其跪拜,秦鹏飞软软跪倒在地,先拜了皇帝,再拜了旭真公主,最后拜了秦老将军和秦大将军。 李代嘉闻到秦鹏飞身上传来一股腥臭味道,不禁蹙眉。 又见秦鹏飞从头到脚伤痕累累,恐怕秦家人在将他送进宫之前,还好好“教训”过他一番。 旭真公主一看到秦鹏飞,双眼快要喷出火来,五指关节劈啪作响,几乎要将掌中挂坠捏成碎片。 李傅淳问道:“就是你害死了金才和玉颜么?” 秦鹏飞神情颓丧,说道:“是。” 旭真公主大喝道:“你这歹人,为何害我孙儿?快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她又从怀中掏出一份笔供,重重拍在案上,咬牙切齿地骂道:“昨夜六皇子和他的侍卫在福临酒楼目睹了事情经过,我们既有大内侍卫的笔供,还有六皇子的口供,容不得你撒谎!” 她手中那张笔供,正是赵搏扬昨夜在太医院写下的。 此时,李代嘉和赵搏扬都算是目击证人了。 秦克阵亦从怀中掏出一份供状,淡淡说道:“真是巧得很,昨夜舍弟也在福临酒楼和六殿下吃酒,也目击了事件经过。可惜,舍弟为了救六皇子不慎烧伤了右手,不便提笔写字,我就让他口述,亲自替他写了一份供状。还请陛下过目。” 金大公公收起两份供状,恭恭敬敬呈到皇帝面前。 旭真公主瞪着秦克阵,问道:“你是要包庇这姓秦的混蛋吗?” 秦克阵道:“非也,若是我要包庇秦鹏飞,又怎么会将他捆了送到禁宫来?我不过是希望,陛下能秉公处理此案。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秦鹏飞做的烂事都由他自己承担,公主可万万不要迁怒旁人才好。” 旭真公主冷冷一笑,说道:“秦大将军,你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却偏要说冤有头债有主!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秦鹏飞这宵小鼠辈,胆敢在京城中如此横行霸道么?哼,别人都说你们秦家人是老虎,我却非说你们是一窝老鼠!” 秦克阵抿紧嘴唇,似乎不愿和旭真公主纠缠。 秦钟焙叹了一口气,说道:“公主殿下快息怒吧。” 李傅淳朝金大公公使了个眼色,金大公公应了一声,立即将两份供状朗读了一遍。 好在秦守晏的供词和赵搏扬的供词相差无几,旭真公主这才神色稍缓。 此时,查案官员又送来了酒楼伙计和食客的供词,金大公公一一读过,事情真相便再清楚不过了。 李傅淳问道:“秦鹏飞,依照这几份供词,昨夜你先与殷金才起了口角,又调戏了他meimei殷玉颜,是也不是?” 秦鹏飞听过这么多份供词,早已面无血色,说道:“是……但我那时还不知道他们是旭真公主的孙儿,我只以为是一对平民兄妹罢了。” 旭真公主冷嗤一声。 李傅淳又问道:“秦守晏和六皇子彼时也在福临酒楼用膳。秦守晏见你欺压殷氏兄妹,便上前阻止。殷氏兄妹见机脱逃。但秦守晏离去之后,你又追上殷氏兄妹痛下杀手,是也不是?” 秦鹏飞道:“陛下明察,我当时并没有打算杀他们啊!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将他们堵到后巷,本来打算揍那小公子一顿,谁知道,他竟掏出匕首要和我拼命,我……我就失手打死了他。” 旭真公主脸色铁青,说道:“那我孙女又是怎么遇害的!” 秦鹏飞道:“那小姐见她哥哥死了,突然就发了疯,然后就撞墙自尽了……她冲得实在是太快,我们都没能拦住她。” 旭真公主登时哀嚎一声,泪如雨下。 朱安智忽然问道:“殷小姐一个弱女子,怎么会突然撞墙自尽?是不是你们那时要……要毁她的清白?她为了保存名节,所以才自尽?” 秦鹏飞瞪了朱安智一眼,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旭真公主嚎啕大哭。 李代嘉望着她那般绝望凄苦的神色,心中酸涩极了,也不由落下泪水。 赵搏扬正立在李代嘉身后,见他垂泪,便掏出手帕递给他。 李代嘉悄悄转过头擦了眼泪。 秦克阵看了赵搏扬和李代嘉一眼,默然不语。 李傅淳示意宫人稍稍安慰旭真公主,又继续审问道:“秦鹏飞,你杀死了殷金才,又逼死了殷玉颜,自知惹下祸事,所以才放火烧街毁尸灭迹么?” 秦鹏飞神色一凛,说道:“陛下明察,放火的人不是我啊!那对兄妹死了之后,我就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放了火,火烧得那么大,我也吓了一跳啊!” 除将军府以外的人,众人都吃了一惊。 因为大家都已认定秦鹏飞杀人放火,谁料他只承认杀人,却不承认放火。 若不是他放了火,那大火又是怎么烧起来的? 总不可能是殷氏兄妹死后的鬼火在阳间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