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顾女士一家想送我去机场，我拒绝了。 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只留一张银行卡在桌上。 里面有一百万。 “越越……” 临行前，顾女士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有话就说吧。” 我拉着行李箱，准备开门。 “走之前，”她看了眼客厅，“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我推开门出去：“不要。” 她紧跟出来，蹙眉看我：“那取个小名也行。” 我回头：“你们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快进去吧，我走了。” “越越……” 我拖着行李箱径直走向电梯。 …… 机场。 九点的飞机。过了安检，在候机大厅安静坐着，摆弄手里的日记本。 手机突然传来震动。 是我的责编发来了消息。 责编：大道的电视剧改编项目已经准备启动了。 责编：你还是打算参与编剧吗？ 越人刀：嗯，毕竟版权费我都自降一半了。怎么，城仑反悔了，连个参与权都不肯给我了？ 责编：这倒不是，只是过阵子他们就要做策划、签合约了，但一直没能联系上你。 越人刀：是我疏忽了。 越人刀：我今天就回国，麻烦你把他们联系方式给我吧。 跟制片方通了半小时电话后，差不多也到了登机的时间。 关掉手机，忍不住翘起嘴角。 …… 回国前一天，我只联系了王纶一个人。 他说自己最近刚好在首都，就想来机场接我。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直奔出口。 想了想，又停下来对着身后的飞机场怼脸拍了一张。 然后登陆微博，切换了小号。 这个号从注册到现在，也才发了不到十条微博。 无一不是用来请假的。 也是时候该发点儿新鲜的了。 单手戳弄了几下，点击发送。 越人刀：回家了。 配图，一张自拍。 评论区很快就炸了。 我不急着看，退出微博，把手机揣进兜里。 一个x点白金写手，刚满二十，加上一张还过得去的脸。 多好的噱头。 多么引人注目。 这恰恰是我现在正需要的。 …… “赵越！这里！” 进了到达大厅，一眼就看到王纶。 我拉着行李走过去。 “麻烦你了。”跟他一起往外走，“他们还在录节目吗？” 今天，霍岩和肖一铭都有一档综艺要录。 “嗯，估计得录到凌晨了。”到了停车场，他帮我放好行李，“对了，你今晚打算住哪儿？” 坐上车，绑好安全带：“已经订了酒店，就在中影附近。” 车缓缓开动。 “赵越，”王纶侧头看了我一眼，有点儿不好意思，“你这次回国变化好大啊。” “是吗？”我看着前方，嘴角露出一点笑。 “嗯，不但变高了，还变帅了！”他说得恳切，生怕别人不相信似的。 “谢谢。”我也不避讳，看着他露出的半截手腕，“你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瘦，肖一铭不给你饭吃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抿着嘴巴：“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不说我了，你想听点儿音乐吗？” 精神又振奋了不少。 “好啊。”我也没有追问的兴趣，仰倒在座椅上。 他拨弄了几下，车里很快回荡着舒缓的歌声。 “好听吗？”他问了一句，明显很期待我的回答。 “嗯，挺好听的。”我转头看他，“你唱的？” 他摇摇头，一脸落寞：“不是，是肖一铭。”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但词是我写的，曲也是我作的！” 我自然要夸他几句。 但没有问为什么他的歌不是自己来唱。 …… 酒店。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王纶说完就要往外跑。 我放下行李：“这么急？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了不了，”他连忙摆手，又低着头轻轻道，“肖一铭不知道我跑出来接你了。” 我愣了下。 真是个傻子。 “那你现在要去他们录节目的地方等吗？” 他摇摇头：“我得赶在他录完节目前回去。” 真是可怜啊。 我不再留他了。 …… 登记入住后，看了眼时间。 才十一点。 王纶说他们会录到凌晨。 还来得及。 草草啃了块面包，打了出租往首都电视台赶。 到了。 霍岩就在里面。 外面已经有一堆粉丝在等着。 我压低帽子，若无其事混了进去。 但我忽略了现场男粉的稀有程度。 不到一分钟，就有几个女生来跟我搭话。 “帅哥帅哥，你是谁的粉啊？” “是霍岩还是肖一铭啊？” 我指了指其中一个女生手上的灯牌，笑道：“跟你一样。” 霍岩的粉丝瞬间又围过来好几个。 “哈哈哈！帅哥你真有眼光！” “就是就是！我们岩岩魅力真大！” “……” 她们都莫名兴奋，我假笑敷衍。 又过了一小时，人群开始sao动。 霍岩他们录完节目了。 各家粉丝立刻涌了上去。 我拉上口罩，退到阴影处。 霍岩出来了。 瞬间被跑在前面的几个女生团团围住。 “不是让你们别来等了？”跟旁边几个张口闭口都是“谢谢”的笑脸人不一样，霍岩开口就把她们训了一顿，“都这么晚了，不知道危险吗？” 说完又和助理一起帮着安排她们找出租回家。 足足忙活了半小时。 我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怎么也看不够。 他瘦了，脸上轮廓更加分明，声音较一年前也更低沉有磁性。 又忍不住皱眉。 真是个白痴，自己都累成狗了，还管别人做什么？ 然后目送他上了保姆车。 他自始至终没有注意到我，我也没打算出来上演什么偶遇前任的狗血戏码。 还不到时候。 …… 那天随手发的微博在圈子里引起了一波不小的热度，类似“最帅网文作者”这样的话题还一度登上微博热搜榜。 我的小号粉丝数没多久就攀至近十万。 城仑那边很快联系了我，希望我能配合他们接下来的宣传。 我没什么好不答应的。 然后他们不到半小时就官宣了改编电视剧的消息，还＠了我的小号并加了关注。 我礼貌性回了关。 看着私信笑出了声。 霍岩：赵越？ 霍岩：你是越人刀？ 霍岩：你现在在哪儿？ 霍岩：为什么不回我？ 霍岩：cao！ 又细细对着这几行字看了又看，心情愉悦地放下手机。 从包里翻出日记本。 今天来编点儿什么好呢？ …… 在我开学前半个月，城仑那边就搭好了主创班子。 我和另外两个编剧也改好了前三集的剧本，并做出详细的分集梗概。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选角。 大概是看我最近火了一把，加上多少想讨好书粉，不等我自己提要求，城仑就主动联系了我，希望我能参与选角。 不枉我厚着脸皮发出那张自拍。 …… 选角那天，我顶着长长不少的头发去理发店做了造型，又换上新买的T恤和牛仔。 在镜子前面照了半天才出门。 到了地方，一边和导演他们客套，一边不时偷瞄门口。 果然，霍岩也来试镜主角了。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明显愣住了。 我笑了笑。 像对着陌生人一样。 “开始吧。”导演开口催他了。 我收起笑容，微低头。 还是不忍心害他失神出糗。 接下来的表演，我基本没看，也就不清楚霍岩到底演得怎么样。 但就冲这部电视剧是由城仑投资制作，霍岩又是他们近两年力捧的对象。 主角可以算是早就内定了。 霍岩今天来也就是走个过场。 一上午又试镜了几个主要角色，简单讨论了一下基本都能敲定了。 我伸了伸懒腰，拒绝了导演他们的约饭，一个人往外走。 经过卫生间的时候，果不其然被人一把拽了进去。 是霍岩。 他瞪着眼看我，咬牙切齿：“一年了，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仰头看他——虽然长高了，但还是矮他大半个头。 “说什么？”我克制住想一头扎进他怀里的冲动，调笑道，“你好，前男友？” 他立刻气红了眼。 “怎么，好聚好散不好吗？”我拍了拍他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朝他眨了眨眼。 “砰——” 他突然一脚踹上了卫生间的门，双手紧紧钳住我肩膀。 我的背紧贴着墙。 “你他妈……”脸也气红了，嘴唇都在颤动。 我抬头，探出舌尖假意润了下唇。 迎面立即扑下一个湿润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