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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詹长林。 “詹小叶,你为什么要哭?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哭?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要哭也是他们哭,你哭什么?”她哽咽着,在心里数落自己,眼泪却流得更汹涌。 “詹小叶,你怎么了?你居然在害怕?是他们对不起你,心虚害怕的应该是他们!詹小叶,你的坚强呢?你的洒脱呢?不要哭,站起来,去面对他!”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响,詹小叶渐渐平静下来,慢慢而坚定地站起来,刚站好,金盏就追到身边了。 “小叶,你没事吧?” 詹小叶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没事。”说完,她转身往回走。 “小叶,不要去了。”金盏拉住她,欲言又止,眼中有深沉的担忧。 闻言,詹小叶愣了一下,蹙眉盯着他,求答案。 “不要去。”否则,你一定承受不了。金盏把后半句话咽下去。 “为什么?” “总之不要去。” 詹小叶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回走。 “他已经死了。”身后传来金盏低沉的声音。 “你说……什么?”这个答案实在出乎詹小叶的预料,她马上就回想了一下刚才见到詹长林时的情形,当时她心绪大乱,根本没注意詹长林是人是鬼。 “刚才你看到的是他的灵魂。” “不……不可能!不可能!”詹小叶一把攥住金盏的袖子,“你骗人!你骗我的对不对?” 金盏几乎不忍和她对视,却也无法欺骗她,跟她说他说的是假话。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詹小叶呛了一大口冷气,猛地吼出一声“爸爸”,立刻朝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再次回到家里,詹小叶看到詹长林正在打扫她的房间,在扬起的灰尘里不断地咳嗽,每一声咳嗽都带着瘦削的身子一阵颤抖。他是真的苍老了,明明还不到五十岁的人,看上去羸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要吹倒了。 在他的脚下,真的没有影子。 一瞬间,詹小叶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动弹不得,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眼泪无声地滚出眼眶。 他把她桌上放着的每一样东西都拿起来细细地擦。其实她的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上学时的书本文具,就只有一罐子玻璃球,那是她整个童年唯一的玩具,也是最珍爱的玩具,是她花了一年时间,一颗一颗从别的孩子手里赢回来的。 “小叶最喜欢语文课了。”詹长林擦着詹小叶语文书的手忽然停下来,口中念念有词。 他翻开语文书,看到书里夹着一张卷子,愣愣地取出来摊在桌上,又到笔筒里找了支笔,一边在卷子上写字,一边喃喃,“家长要签字呢。” 詹小叶看到,那张卷子上已经写了无数个“詹长林”,字叠着字,有的都已经看不清了。心里有什么啪地折断,又软了下来,她的双手不由得紧握了起来。 仔细地把卷子夹回书里,把书整齐地放回原处,詹长林又拿起装玻璃球的罐子,一边擦一边自言自语,“我们小叶真厉害,一颗球赢回来这么多。” “小叶最喜欢红色。”他拧开罐子,取出一颗红色的玻璃球盯着看,满眼慈爱,仿佛这颗球就是詹小叶。一不小心,他把球弄掉了。球落在地上,瞬间就滚得不见了踪影。他连忙趴下身子去找。 桌子下面没有,他又到床下去找,半个身子都探到床下面。床下都是灰,他的咳嗽声不断传来,越来越强烈,听着像是要背过气去似的。 床下也没找到,他直接趴在地上继续找,全然不顾满头满脸的灰。 终于,他在床尾的地板上看到了玻璃球,顿时欣喜的笑起来,手脚并用朝玻璃球爬过去,忽然,手掌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也几乎是扑到灰尘的包围中。他再次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却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连鬓角都仿佛沾染了快乐。 那颗玻璃球就抓在他手上,他不顾自己,先把玻璃球捡到了。 詹小叶张开嘴,爸爸两个字没叫出来,上嘴唇碰下嘴唇,发出了一声怪响。 詹长林看到了她和她身后的金盏,愣了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问道:“你怎么哭了?” 心里咚地一声闷响,詹小叶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不认得她?他竟然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是因为她金色的双眼吗?还是因为她和从前瘦弱矮小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想到自己从前的样子,詹小叶忽然从沸腾的情绪中冷静了一些。 这个世界上,死亡好像是了结一切错误和仇恨的最好办法。因为人都死了,只能就这么算了。可是现在,她不止是活在活人的世界,死亡,也无法终结眼前这个人曾经犯下的过错。 “这颗玻璃球……有这么重要吗?”她擦去眼泪,但声音还是在颤抖。 詹长林微微一笑,仿佛很怀念什么的样子,“这是我女儿最喜欢的玻璃球。” 她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近距离地这么仔细一看,她愕然发现,他居然只有一魄! “你!你的魂魄怎么回事?”她脱口问道。 “都被这里的鬼差拿去救人了。你们也是鬼差,应该知道有执念的鬼魂不能轮回。我生前做错的事情太多,所以,我要用我的魂魄来忏悔。咳咳……” 心里又是一声闷响,詹小叶眉头紧蹙起来,“你做错了什么事?” 詹长林脸色一变,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对不起我女儿,做错的事情太多,根本说不完。” “既然是为了忏悔,为什么你还留下一魄?” “我在等我的女儿,我想再见她一面。” “见到她,你想说什么?” “什么也不说,我不要她看到我,只要我看到她就好,我要看到她好好地活着。如果她过得不好,我愿意把剩下的一魄也祭奠给阎君,为她挡煞。” 眼泪刹那间冲出眼眶,詹小叶内心交织着排山倒海般的复杂情绪,禁不住激动起来。 “你以为你这样做,你的女儿就原谅你了?你以为你记得她小时候的一点点事情,就能弥补十几年来你对她的不闻不问、非打即骂了?你以为你很伟大地贡献出自己的魂魄,就能抵消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