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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蕾的眼皮颤抖得更厉害了,巨大的恐惧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呼吸。从前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醒来,她的魂魄看到星光的魂魄,反而没有什么好怕的,既然她必然要死,星光又能拿她怎么样?然而她活了!苏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东谷身边的星光,那种从骨子里打着寒颤的感觉,比死还难受!她宁愿自己永远是个没有意识,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植物人,她宁愿现在她已经死了,也不要带着永恒的恐惧活着。 “肖蕾姐,你快醒过来吧,东谷他在外面等着你呢,他快要急疯了。”星光低喃着,下意识去抓肖蕾的手,想给她一些鼓励的力量。 “快醒来吧!醒……”忽地,星光怔了一下,盯着自己的手,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她居然触碰得到肖蕾!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她是鬼,肖蕾是人,除非现在肖蕾已经死了,否则她是不可能碰到她的!可是……可是掌心传来的温度和皮肤的质感是那么的清晰,难道——肖蕾对她存在某种情感? 星光这一抓,刺骨的寒意顿时传遍全身,肖蕾猛一个哆嗦,反而把堵住的呼吸呛了出来。医生护士看到仪器数据变化,顿时都露出欣喜的表情。 一旁的结界中,詹小叶和金盏正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怎么回事?星光她居然能碰到肖蕾。”詹小叶蹙眉思索道,“你说过,鬼混可以和与之关联的人产生感应,肖蕾会对星光存有什么感情呢?她们之前不相识,星光跟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她也无法感知,应该不会因为星光对于东谷的照顾而感激吧?再说,感激之情哪会强大到成为意念的力量?” “不是感激。”金盏帮她否定这个答案。 “也不可能是恨,更不可能是爱,难道是愧疚、恐惧?”詹小叶忽然想起肖蕾脚踝上方那道疤痕,又想起便利店老板和狗主人的对话,心里陡然跳空一拍,难以置信地看向金盏。 金盏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恢复呼吸后,肖蕾很快被推出手术室。方才手术室里的所有医护人员全都看见她醒了,而且手术室有监控,她实在不能再装昏迷,只能瞪着眼睛,看着星光一直跟在推床边。 “肖蕾姐,你、你怕我?”星光若有所思地蹙眉,片刻,又冲她笑了,“你怕我抢走东谷吗?不会的!从前我是不放心,怕你万一……东谷他不能好好生活下去,现在你醒了,我就没必要留下来啦。” 听她这么说,肖蕾松了口气。太好了,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而且,她就要走了! “小蕾,小蕾!你醒了!认得我吗,你认得我吗?”东谷迎上来,差点扑到肖蕾身上。他用双手握起她的一只手,话未出口,眼泪已经落到她脸上。 之前在家里短暂清醒,肖蕾的注意力全在星光身上,此刻才看清东谷的脸。三年不见,她几乎不敢认,眼前这个瘦到略微脱相的男人居然是东谷!只见他曾经浓密五黑的发丛间夹杂着丝缕白发,曾经活泼有神的双眼凹陷下去,曾经骨rou均匀、修长好看的双手,变得干瘦粗糙,指尖还有倒刺。不过三年,他苍老得这么快,只有眼睛里那脉脉深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东……谷……”她哽咽着喊出他的名字。 听到她叫他,东谷眼泪更加汹涌,脸上却笑起来,因为太开心,笑声像是被哽咽声呛出来的。 这幸福的一幕,让周围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都看得眼泛泪光。 星光微笑着,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身走向金盏和詹小叶。 “鬼差大人,带我走吧。” 金盏淡淡地看她一眼,抬起手,金光迸射间,星光化作青绿色的光点。金盏却没有拿容器去收,翻转手掌轻轻一拂,那粒光点便旋转着向上飞去,慢慢消失了。 “你不收她?”詹小叶感到奇怪。 “我带不走她。” “肖蕾带不走,为什么星光也带不走?” “你忘了,星光生前身体里流着肖蕾的血。只要肖蕾活着,她的灵魂就带着人气,是无法归入地府的。” “那你刚才又用收鬼术?” “鬼差不能拒绝主动要求被勾魂的鬼,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那星光她去哪儿了?” “她很快会回来的。”金盏答非所问。 “这个我知道。”詹小叶点点头,“肖蕾快死了,到时候星光就能去地府了,自然会回来找你勾魂。” 金盏哼笑一声,没说话,揽住詹小叶,飞离医院。 “嗳,鬼差大人,你还有什么是不能拒绝的?”詹小叶一手抱着金盏的腰,一手扶在他轮廓有力的腹部,把脸贴在他肩上。她发现,她已经越来越适应这样的行动方式了,好像……她也渐渐有了屏蔽风的灵力。 “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的弱点告诉你吗?”金盏挣不开她的手,只能任由她占便宜。 “别这么小气嘛,我们是搭档,而且看样子会在一起很久很久,我完全是你能够信任的人呀。” “很久很久?”金盏微微蹙眉。她怎么知道? “对啊。现代人的寿命可是很长的,我起码能活个七十年吧?现在我才二十三,还有四十七年,不够久吗?”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金盏松口气。 “将来我死了,我也要申请留在地府工作。” “为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继续跟你在一起,穿梭在阴阳两界,结伴勾魂踏红尘,多帅!” 这……算是表白吗?金盏心里微微一颤,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眼眶隐约泛热。 “詹小叶,你对人生就没有别的期待吗?” “期待?” “我总觉得,你对重生后的一切,接受得太快了。这样的人生,应该和你原本想要的不一样吧?跟着我在阴阳两界漂泊,你的家人怎么办?你不想他们,不想回到他们身边吗?” 詹小叶脸上的笑容隐去一些,顿一下,又哈哈一笑,掩饰眼中微弱的泪光,“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死了。再说,我没有家人,和你在一起是漂泊,如果没遇见你,也一样是在漂泊。人生苦短,快乐就好。” 金盏难得看到她如此失落哀伤的样子,动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抱得紧一些,然后扭过脸去,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