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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泓却勾了勾唇,广袖拂开,风度优雅地倚栏问道:“让你查的人,查清了?” 这件事谢同是自问办得不错的,他心下一松,揩拭去脑门的汗珠,低声道:“查清了。那个赌石的草莽的确是北方秦国……” “蠢物!”谢泓眉心跳了跳,他打断谢同,对方双眼一瞪,大惊地咬着牙,谢泓盯了他一眼,蓦地无力地扶了扶额,含着无奈道,“你们家郎君让查的是今日要来的那个人。” 按下腰悬佩剑的谢同,一惊,一乍。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巫蘅此时眷恋的还是前世惊鸿一瞥的谢泓。 唉,我们家可怜的男主,还没有变成她喜欢的那个模样。但是,谁说一定要那样呢O(∩_∩)O哈哈哈~ 另外,车夫也不是普通人啊。 ☆、你来我往 他苦着脸想:郎君这件事你也不早说! 这事不能想,细细思量来,当时那种情况下,蓬头大汉一身胡服短袍,不修边幅,实在像是前秦来的人,相形之下那个玄衣小郎便显得要正常得多。 谢同的嘴里宛如嚼了黄莲,但谢泓的眼光所到之处,又不得不眼观鼻鼻观心地做了哑巴。 日色转过雕甍碧瓦,映入眼帘,谢泓黑如点漆的双眸闪烁着几点星火,他微抿起唇,没过多时便起身道:“可去了。” 等了这么久,已然越过了他的底线。 谢同自是知道郎君的脾气,闷不吭声地点了下下巴。 但没等到谢泓出楼,迎面狼狈而来的巫蘅与他碰上正着,因谢泓身边随行带着一众人,巫蘅没扑到他怀里便被架开。她路上耽搁许久,后来遇上车队,柳叟的车被夹在其间进退维艰,她便一个人跳下车,唯恐他多等一刻,亦或已经远去,巫蘅竟踩着木屐,再不学什么名家风流,在街市之上拔足飞奔。 好在他未走。 这是巫蘅此刻唯一觉得窃喜的念头。她的眼睛晶灿灿地盯着谢泓,盛满了欢喜和烂漫。 谢泓眉心微蹙,这个小郎君不加掩饰的目光,竟看得他觉得微微不适。向来追逐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还没有男人这么…… “你们下去。” 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待谢同等人徐步离去之后,他挑着唇,对巫蘅露出一抹悠远而温柔的笑。这般唇角下陷之时,便多了几许神秘,俊美得令人不舍移眸。 他把袖一招:“请。” 竟能得到谢泓如此对待!巫蘅无法自持的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开了来,分明欢喜灿烂到了极点,可她还要极力地敛着形容,低低地矜持地微笑,“是。” 谢泓重新上楼,巫蘅自然一路跟在他身后。 这个白衣孱弱的少年,表面上看柔得宛如多情的春柳,巫蘅不远不近地跟着,心里的甜蜜一点点抽丝般地自底下冒出盈盈秀翠的芽,她挡不住这破土而出的势头。 谢泓已经摆好了案,一张稍高的紫檀木几,设着酒水与棋盘,便连棋笥也备份妥当。 “小郎可愿手谈两局?”他挑开眉梢。对着一个男子说话,可他的声音真也太温柔了些,巫蘅真担忧自己把控不住。 她低着头道:“不敢在谢郎面前卖丑。” “无妨,我也不过学了两年。”谢泓微微一笑,对她做了一个请手势。 巫蘅执白,她不再推辞,在棋局间落下一子,嫩葱软玉般的手指,金黄的阳光下显得分外白皙,五指后有几个小小的涡儿,她落子极缓,神色认真如临大敌,但偏偏这种故作老成的神态放在她这个尚有些婴儿肥的脸上,便显得有些滑稽,让谢泓莫名心情不错。 “谢泓唐突约小郎出来,还未请教名讳。”他在巫蘅之后,轻捷落子,铿然一声,清脆悦耳,仿佛与旁人不同。 巫蘅勾了勾唇,面容浅浅地凝出一丝笑容,“言衡。” 她笃定的目光,对他从无掩饰。 这天底下的名士,是懂得欣赏任何至善至美的,一片壮丽的山河是美,一曲悠扬的琴音是美,而一个俊美的男子,同样也是天下共逐的。这个时代,对男色的欣赏力甚至要远高于女人。 可即便巫蘅眼高于顶,她也不得不承认,谢泓的确可当得“谪仙”二字。 谢泓微微动容,他坐直了身来,“小郎面善,敢问,泓是否曾有一面之缘?” 这个问题让巫蘅顿了些时候,她才掩袖笑道:“谢郎广交天下名士,陈郡名门出身,却不论草莽,天下人莫不敬仰之至,言衡自是见过谢郎,谢郎却未必见过言衡。” 她心有不专,白子偏了半寸。 谢泓何许人也,他松开心弦,淡淡道:“言小郎,你有所求。” 昨日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便知道,她对他有所求。 可是巫蘅想的是,他让自己出来,难道是真要予自己所思所求之物?如果是,那这个谢泓,也太让人心旌荡荡难以自持了。 她屏住心底的一片焦灼,尽可能绽出如沐春风的笑意,“是,有两件事。”说完这句,她谦恭地颔首低眉,为他行了一礼。 谢泓单手支地,侧过身,坐姿放肆风流起来,素纹云理的白衣飘曳而开,他极有耐心地等着她说。 “第一件事,便是请谢郎,不要查我。” “哦?”谢泓兴味一起,眸光有些潋滟,“言小郎有什么见不得谢某之事?” 他想到昨日台上一瞥,她匆匆低头之事,旁人看来,那明明是做贼心虚时的怯意。 只是他不知道,谢同他们也猜不到,那不过是年轻小姑见到心上人的自然反应罢了。 “谢郎这个人,什么事都习惯于把控在手里,”巫蘅有点无奈,叹息着摇头说道,“言衡虽不知何处招惹了谢郎,但既然已经招惹了,谢郎定要把我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才好,最好是祖上倒个三四代什么。不过言衡身家清白,被人这么防着,心底难免不是滋味。” 她说完这番话,谢泓的目光变得多了几分审视。 言衡再也不躲不避,与他四目相对。 “好。”谢泓动了动唇,渐渐的,那金色绚丽的阳光洒在了他一袭白衣上,他整个匿在夺目的光里,巫蘅看得眼睛发胀。 只是她想,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