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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为哪般?” 柳大老爷瞧着柳淮扬倒也没生出旁的情绪只又言一句:“纪氏那里背后牵扯着的便整个纪府……其中关节错综复杂,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的柳府并不足实力同纪家抗衡一回……只当为了整个柳府里里外外近百口子人,为父只期望你这里能往开一面,不计前嫌的放她一码……待它日……” “待它日如何?”不等柳大老爷将话说完,柳二爷便出言将其打断,像是不甚明了只反问一句,也不等柳大老爷反应,一股子戾气拔地而起,一脸笑意更是冷然:“青天白日的柳大人便说起了梦话,倒是人累旁人笑话一回。柳府欠我母亲的,柳大人当真以为便是纪氏一条贱命可以抵还得了的?竟也敢大言不惭的拿个宗长的位置同来我这里谈一谈条件。今日柳大人这般坦诚,我这里也便也同柳大人表个态,这其一,柳家宗长的位置柳大人还是留给大哥罢了,端得是名正言顺。也知支会大哥放心,不论今日还是它时,我这里半分染指的心思也不会有。至于其二,纪氏,必需死……若柳大人非要挡着那我便只能先拿着整个柳家的前程来祭奠我母亲的亡魂,方才不失为孝顺之道。” “你……莫要忘记你也是柳氏一脉的子孙,如何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柳大老爷禁不住喝一句。 柳二爷乍听柳大老爷的这一句带三分怒气的言辞,倒是不复先前的狠厉空之色,慢理条斯的执起桌上茶碗轻饮一口,淡淡一笑:“从前种种非我能选,自由他去。只我能左右的,断不会为着一点子血脉便让人义正言辞的左右一回。栖霞山下我母亲已是躺了二十几载,柳大人这一番深明大义的言辞,不若得了空去同她说上一句,且看应你不应!” 任柳大老爷如何怒气中生,只这最后一句也没了言语,终是他这辈子欠了她的…… 柳大老爷一张老脸尽是灰败,也不想旁的了,沉默了一瞬,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只看他一脸的苍白之色,又禁不住软了心思,只冷着声音多一句嘴:“罢了,既然为父这里劝不住你,想来明日你定是要往栖霞山去的。只一点,你大哥那里已经同纪府通了有无,纪流年又怎么会袖手一回?明日父亲会点齐府兵送你一程,你也莫推脱。” 柳淮扬搁下手中的茶碗,冷淡回一句:“明日如何且只看淮扬一回造化,不敢劳柳大人费心,当日柳大人知会着旁人作下这般局,便该知道有今时种种局面,又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一回?” 沉积多年的恨意,仿佛只这一瞬便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他字字锥心,句句刺骨,柳大老爷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才能化去他同他之前如同万仗深渊一般不曾见底的隔阂? 柳淮扬盯着柳大老爷有些步履蹒跚的背影,一颗心终是沉到极点。 他起身将桌上的画卷仔细收了起来,半晌也只牵出个极其讽刺的笑容。 如何能不讽刺一回呢,枉他母亲这里去了二十余载,仍是没叫他这个父亲醒悟半分。 仍是一门心思的守着他柳氏一门的荣耀,守着种种利益殊荣,更是为着害他母亲凶手的一条贱命,不惜算计他一回。 如何不叫人心冷? 柳淮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甚,只眼中的冰霜却是越结越深,只冷得叫人不能直视一眼。 沈鱼端着一碗才煨好的荷叶粥,走了进来。 一抬眼便瞧见自家二爷,如是一番表情禁不住心里一顿,怕是同大老爷那里定是不欢面散。 只收了心思,作出个鲜活的笑颜出来开口唤了句二爷,见柳淮扬回神瞧她一眼,才又开口道:“奴婢见爷午膳用得不多,便趁着空档给爷做了一碗荷叶粥,垫一垫肚子。爷可是赞过奴婢这粥做得味道极好,可不能推脱不喝。” 柳二爷只定定的盯着她瞧上一会,并不理会她的喋喋不休。 沈鱼将粥盛了出来,轻轻吹了吹,放置柳淮扬手边,只等再凉一些,也好入口。抬起头,原想再多说几句,只求能逗他一笑也好。 却是让个墨玉般黑眸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抿了抿嘴,只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也不管个尊卑,坐到他身旁,握住他微带凉意的大手,只又轻轻说一句:“这世上叫人不高兴的事儿总有许多,原不是每一件都值当叫人认真计较一回……奴婢熬这碗荷叶粥时,只一想着是爷喜欢喝的,就打心里从头高兴到尾,爷或许觉得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可奴婢却又觉得只能让人高兴的事儿,便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这便是开解了,柳淮扬又瞧瞧丫头一脸认真的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同他分解一回,禁不住在心中哑然失笑,何时他竟也需要旁人开导一回? 虽是这般想着,却又觉得心里着实熨贴了几分,心中堵了一股子燥怒之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去。 只弯起了嘴角,点了点姑娘的额头,冷冷道一句:“偏生你比旁人懂得多,竟也劝起爷来了。也不怕一时怒急,中伤了你。” 沈鱼摸一摸额头被他点过的地方,知他心情比方才好了几分,只皮皮的一笑:“爷忘记了,奴婢一贯胆子大的狠,知爷素来心疼奴婢,哪里需要奴婢躲上一回。” 柳二爷瞧着她这一番无状的言辞也懒得计较,只冷哼一声,拔开沈鱼额前的手,亲自瞧一瞧仔细,又怕是自己方才力道大了,姑娘家肌肤又是娇嫩,没得留了痕迹。 沈鱼知他意思,也只敢在心中笑他一句草木皆兵,自家又不是泥捏得,哪能戳一戳便能戳出个洞来? 面上自是不敢带上一分,只任着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揉上一揉,未了再用个温热的唇轻轻爱怜的吻一吻,只吻着吻着便吻到了旁的地界去了。 原便是过来安抚情绪的,沈姑娘自然也不敢有旁的话。只紧着那被安抚的人在姑娘脸上为所欲为,尽量配合…… 小鱼姑娘想得开,总归是能把二爷情绪安抚好,不殃及鱼池,用什么技巧,哪一种方法,又有什么关系? 老话说的好哇,成大事儿者,便不要计较叫人占了便宜,又或是占了多少。 若是日后栖意里一众老小,知沈鱼姑娘为了他们牺牲这一回,定是感激的鼻涕同眼泪齐飞的。 沈鱼姑娘原也是个做了事儿一贯留名的人,只这一次安抚的法子实在是有些不易外传,也只能忍着心疼作罢,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