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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独独想到了戏曲中的一句唱词。 我不知道自己配不配说出这句话,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面无表情地说了出来。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个好人。” 沉默,无声。 酒铺里安静得如死寂一般,似乎就连窗外吹进的微风都在此时停了下来。 沉默良久,严闻舟叹道:“你做到了,所以我不会杀如今的你。” 我不相信严闻舟的这句话。 他不杀我,恐怕不是因为如今的我是个所谓的好人。 我知道他不杀只是为了她。 那个和我同床共枕七年多的她。 那个碧衫发带任性地要把我的传奇本全收缴了的她。 那个往日里高高在上,可无助时只能在我怀中痛哭的她。 一想到她,我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一个我不愿知道答案的问题。 “那么她知道这件事吗?” 严闻舟知道我口中的“她”是谁,也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事。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片刻后严闻舟淡淡道:“好好待她,她比你想的还要爱你。” 话已至此,再无话可说。 严闻舟饮下了壶中最后一口酒,随即站起身,拍了拍衣衫。 “多谢司马兄今日的款待,也谢谢那日司马兄替我清了酒帐,付了轿钱。只是严某实在不喜欢欠人财物,今日便把钱还给司马兄。”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转身欲走。 但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又转过头来对我笑道:“最后严某真心祝福司马兄一句。” 我喝着酒静待后文。 严闻舟决绝而笃信道:“祝你终其一生永无恢复记忆的一日。” 好一个“终其一生”,好一个“永无”。 恍惚间,我竟分不清这是充满怨恨的诅咒,还是满怀好意的祝福。 我唯有仰首对上严闻舟含笑的双目,认真道:“谢严兄吉言。” 也谢谢你终究没有回答我最后问出的问题。 第32章 当爹的日常 严闻舟离去前说的那句话很恨,很毒,也很真诚。 那句话里他没有称我“大人”,而是叫的“司马兄”。 同样地,我还礼时没称他“严大人”,而是叫的“严兄”。 不在官场,不在朝堂,没有君臣,没有尊卑。 只是两个一起喝酒的熟人。 没有多熟悉,但至少不陌生。 因为不陌生,所以我和他通过彼此的眼神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识。 那日除了喝酒再也没有旁的事情发生。 我没有拆穿他的阴谋,他也没有说出他查出的真相。 所有的话都是酒话,所有的言都是胡言。 不足一记,不值一提。 此后在正式场合我们依旧是君臣,私下我们依旧一辈子都做不成朋友。 但做个酒友还是可以的,做个酒友其实也不坏。 这个情敌虽然危险,但这个酒友着实有趣。 特别是一想到他那日直接扔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我,我更觉得这个酒友可以要。 轿钱和酒钱哪里值得了那么多,就算算上那日我包下酒铺子的钱也远远不到一百两。 不过既然给了我,我定是要收着的,不要白不要,他严大人落不下面子叫我找他钱,我哪有找的道理? 我转念一想,这或许就是我和严闻舟这种言情本标准男主的差别,别人都是一掷千金,而我却为拿了情敌的一百两莫名地兴奋了一会。 脸呢?节cao呢?自尊呢? 罢了,反正像我这样的人做男主的言情本估计没多少人会爱看,放在书铺子里也根本卖不出去。 若换做是未失忆时的我,那种魅乱狂狷腹黑霸道杀人不眨眼的设定,想必才讨现在姑娘们的欢心。 比如我的媳妇,她看的言情本里的男主大多是那一款的。 但这又如何?反正最后讨到媳妇的人是我,儿女双全的人也是我。 cao心后宫诸事的还是我。 所以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按往年的惯例,这个时候我早已在行宫里待着了,但由于今年遇上秀男大选,于是将原定的日子往后推了一月。 媳妇的意思是等着秀男大选的新人出来,携着几个中意的新人一同去行宫避暑,二来也怕若是我来了行宫,处理宫中秀男大选一事实在不便。 这次行宫之行,老绿帽子里去的有贵妃位的顾清嘉,贤妃位的宋承,淑妃位的杨部之和嫔位的齐彧。至于新的绿帽子里,风头正盛的许寻自然要去,岳父重点关注的郭道桓也少不了,除这两人外,我还挑了两个看上去老实听话懂规矩的新人,一个是贵人位的,还有一个是才人位的。 这些事安排得差不多了,最后便要去问岳父的意思。 下午去慈宁宫时,岳父还在午睡,我等了许久,才等到睡眼惺忪的岳父。 为了不被岳父的起床气误伤,我没说任何废话,直奔正题,问岳父今年去不去行宫。 岳父说心静自然凉,人年纪上去了,肝火没那么旺了。今年夏季日头算不上烈,呆在宫里有冰块供着,已够消暑,再来他这把老骨头受不住来来回回舟车劳顿,综上所述,这次行宫之行便不去了。 接着我诚惶诚恐地将接下来这段日子里后宫中的诸事交给岳父定夺,岳父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同时我卖了岳父一个人情,旁敲侧击地点拨了他几句。 岳父虽然不是聪明人,但毕竟在这宫里头浸yin了这么多年,有些暗话还是听得明白的。 我的话说白了就是:岳父大人要好好把握这段大好时光。趁着媳妇不在,宫里面人少了一半,可以时常邀赵侍郎进宫,然后关系更进一步,感情逐渐升温,最后争取一击中的,一把上垒。小婿静待你的好消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岳父听完后难得褒奖了我一句,说我榆木脑子开窍了,狗嘴里竟然吐出了象牙。 我唯有在一旁连连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