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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不道的话, 就不好了。” “那倒不能够。”董飞卿道,“我这两年多, 没拿过笔,有什么事情, 都是信得过的人在中间来回传话。再往前数,信件来往的人, 只有数的过来的那么几个。” 蒋徽打趣他:“桀骜、孤傲也有好处。”董飞卿肯结交的人,素来不多, 肯有信件来往的人,就更不需想了,真没几个。 董飞卿扯了扯嘴角,随即就恼火, “那封信的事儿, 我越想越生气。” “生气有什么用。”蒋徽道, “我等到现在, 也没等到那人的下文。” “兴许, 不会再有了。”董飞卿笑着勾了勾她的小下巴, “我们现在挺好的,只要不瞎,外人都看得出来。” 蒋徽斜睇他一眼,“你张罗着回来,到底是为什么?” 董飞卿略一思忖,道:“有人传话给我,回来之后,找个书院,谋个差事。我不照办的话——” “会怎样?” 他斟酌着措辞,“会毁了我。刚成家,有人就起了这种心思,我怎么都该回来,探明究竟。” 蒋徽又有了新的疑问:“眼下呢?怎么从找差事变成开书院了?” “我后悔了。凭什么老老实实照办?”董飞卿牵了牵唇,“要不是料定你不同意,早带着你云游天下去了。” 蒋徽忍俊不禁。这人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个难题。 董飞卿端详着她做针线的样子,片刻后,又敛目看着身上的深衣。这件衣服,是她做的,很合身,穿着很舒坦。“今儿真不出门了?”他问。 蒋徽点头。 “那我睡一觉。” “去吧。”蒋徽知道,他遇到干着急没法子的事儿,例如那封信,解决的方式通常是睡一觉,醒来之后,心情就会好一些。 整个下午,室内静悄悄的。蒋徽做针线期间,都在斟酌日后的事:帮衬他开书院之余,她得找个长远的营生。 而所需的本钱,也得想个立竿见影的门道解决。他交给她的银钱,必须做家用,她不可能动用。 这两件事,着实让她花费了不短的时间去思量。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 郭mama捧着熨烫好的新衣服走进来,放到蒋徽面前。 蒋徽笑道:“这就试试,让你瞧瞧。” 郭mama笑吟吟地点头。 蒋徽回到寝室,在专门用竹帘子搭成的更衣之处换上簇新的衫裙,款步走出去,让郭mama看。 郭mama笑逐颜开,“很合身。好看。” 蒋徽敛目打量,笑道:“拆开来搭配别的颜色也会很好看。” “对。我再给你做几套。” “好啊。”蒋徽开心地道,“只一点,慢慢来,别整日忙这些,伤眼睛。” “我晓得。”郭mama又端详片刻,笑着转身,“我去选些相宜的料子。” 蒋徽转回到寝室,站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成亲时的嫁衣,外面罩一件及膝的褙子,郭mama没做,只做了里面的上衫、裙子。 上衫自领口到腰间,缀着细细密密的盘扣,穿、脱都需要为此耗费不短的时间。裙子薄而多褶,走动之间,会漾出红色的涟漪。 这样式,用别的颜色做出来,也会很好看。 她转身,要换回先前的衣服,听到董飞卿唤她:“蒋徽。” “嗯?”她看向他。 董飞卿刚醒,望着她的目光有些恍惚,“过来,让我看看。” 她抿唇微笑,走过去,坐到床畔,“看人还是看衣服?” “你说呢?”他微笑着坐起来,“郭mama照着嫁衣给你做的?” “嗯。”她有些意外,“你居然记得。” “记得。”董飞卿柔声道,“成亲之日的每时每刻,我都记得。” 这样的言语,让她的心变得柔软。 董飞卿抬手抚着她的面容。这个小没良心的,用饭时吃得从来不少,就是不能长胖一点。此刻的她的容颜,仍如新婚夜那般,小下巴尖尖的,她的身形,仍是弱不胜衣,我见犹怜。 可喜的是,气色很好,没了那时候透着病态的羸弱。 他的手到了她颈后,揽过她,吻住她的唇。 那般的缠绵悱恻,亦让她不自主地记起新婚之夜。气息不宁时,她双臂攀上他颈子。 “好么?”他和她拉开一点距离。 她没出声,但是,漂亮的大眼睛里流转着温柔,对视片刻,长睫缓缓地垂下。 答应了。 喜悦充盈在他心头。他的手到了她领口,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那么多盘扣……他始终不明白,这是谁想出来的磨人的花招? 蒋徽手势轻柔地推开他那明显透着急切的手,别转身形,自己动手,一颗一颗的,解开盘扣。 便这样,此时的她与他的小新娘的样子叠合在一起。 当日她亦是如此,不准他为了一刻的不克制而损伤衣物。低眉浅笑的样子,没有局促羞涩,从容优美的手势,让他心头躁动到极点,却又在同时愿意克制,等待她。 上衫褪去,她放到床前搭衣服的椅子上,随即,是轻软的裙子。 今日的她,穿的是纯白的中衣。 她坐回到床畔,蹬掉小靴子、纯白色袜子,纤长的手指略显迟疑地到了系带,随后,却显得随意地挑开来。 衣襟散开来,现出精致的锁骨、凝脂般的肌肤、纯白色绣牡丹花的肚兜。 她抿了抿唇,侧头看着他,眉眼间不自觉地现出千般妩媚,目光却是单纯的、纯粹的。 他想要,她愿意给——无声的,她告诉他。 没有言语,但极尽魅惑。 并不长的时间,却让他回到了热血冲动的少年光景。他揽过她,索吻之余,除去彼此束缚。 身形翻转,她身形落到床上,喉咙间逸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没有出口,被他吮去。 他没忽略亲吻引发的她的轻轻颤栗,拉开距离,借着流转入室的绮丽霞光,俯视着眼前至为美丽至为诱惑的艳景。 她撑身,抬手除掉发簪。 柔韧顺直的长发水一般滑落,铺散开来。 他再度低下头去,细细地吻着她。自额头、眉心、脸颊、唇瓣、耳垂……一寸一寸,辗转下移。 或轻或重的吻,给她留下深深浅浅的痕。 无意间,他重复着新婚夜充斥于心海、举动间的喜悦、珍惜。 轻轻碰触,试探,他觉出她容纳的艰难,因而,手落下去,安抚、按揉。 较劲、僵持时不会有的耐心、怜惜,也在这一刻重现。 他吻着她眼睑,语气温柔而低哑:“对不起。”对不起,曾直接地不管不顾地索取。 “没事。”她动了情的身形蜷缩起来,吸着气,“好了。董飞卿……” 他无声地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