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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文明销毁锋镝。就像是美艳的阿芙蓉一般,用看似柔软的笔墨纸砚磨灭刀锋中的文明。 檀郎的耳边又浓厚的笑意传来:“好,这可是你说的…”她嘴角笑了笑,心中还是有些惆怅,新的世界,去哪里找啊。 这一梦睡得很是安稳,当她醒来后,面前的男人已经穿上衣服低声轻笑:“小兔子醒了?昨天半夜睡觉硬是扒在我的身上,不知道说些什么梦话。” 灵均撇撇嘴,看着自己颈上的黄金牡丹尚还温着。屋中难得的暗色静谧,屋外的秋天已经有了渐渐寒气,她懒懒的趴在一旁,看着面前赤着上身的男人,嘴角忽然勾起:“光着。” 檀郎指尖一挑微短的发,忽然背着光闷笑出声:“小色女。” 他的麦色肌肤上伤痕已经好的大概,一条条的伤痕淡出rou色的痕迹。美人懒懒的伸出殷红的舌尖,由精壮的胸膛一路濡湿到腰间。 他的气息有些紊乱,女孩儿的脸就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处,柔软的脸颊,白皙的趁着他的麦色肌肤,她的背光裸着,想一条蜕皮的蛇,轻轻的滑在他的皮肤上。 “你是不是要走?”灵均抱着他赤裸的身体,声音有些郁闷。 檀郎坐在床沿边,掐了掐她腰间的rou:“我的直觉告诉我时间到了,是时候给我们开辟出一条后路了。” 灵均歪过头去,眼中是幽光深深:“大公主与我心有灵犀,这次变法不过是为后人开辟血路,迟早会惨淡收场。皇上的时间大概也不多了,该杀的人他才不会放过呢。不过…我姜灵均才不是等死的人,他杀了我父母,这是他们的恩怨。姜家的人,仇怨尘土为结。但是他敢对我下手,呵,我可不会这么轻松就结束。” “疼疼、大小姐,想要谋杀亲夫不成。” 灵均笑哼哼看他那后背被自己抓出伤痕:“省的你出去找野女人。” 檀郎看着那深秋殷红的红叶,顿时感觉四时变化天地中人却渺小:“渺沧海之一粟…你们汉人的东西太过哀伤仇怨,所以才失于伤情。但有一点我同意,人生太短,宇宙太长,人的生命太过渺小。所以阿灵,我要为你找一个能令你感到满足的世外王国,让你日后的生命完美无缺。” 灵均细细眯了眯眼微笑:“你…到底想要把我送到哪里?” 檀郎挑起她的下巴,轻轻送上带着温柔笑意的吻别:“交给我吧。” 屋中静了半响,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心中忽然空虚了起来。 啊啊、这个人,他们的生命真是完全绑在一起了。 他的眼睛幽黑,一直在看着她的背影,他在规划他们日后的生活。那也许是平静的,也许是充满刺激的,可是她竟然觉得莫名的安全感,将一切交给最爱的人,这就是她的选择。 郁鹤津忽然闯了进来,面前的年轻女人后背尚还赤裸着,那淡淡的剪影分明映照出一个有些忧伤的面容。同利剑一般的面庞不同的是平静的、已经接受一切的表情。 他默默的侍候她穿衣,这是他第一次放下身为贵族的骄傲去伺候一个女人:“姜大人,后续工作已经做好了。水利兴修的费用与青苗的费用皆存好,兵粮也做了将近两年的预估。” 他的手抚过那柔软的发丝,上面分明带着血色的影:“我很感谢大人的坚韧与聪明,至少完成了我终身的梦想。一个士人,如果不能尝试去挽救国家,那么这个国家的文明为什么不灭亡呢。” 灵均回首第一次正视这位年轻的变革家,也许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姜大人,您老实告诉我…皇上他是不是要不行了…” 他的声音颤抖着,似乎泰山将崩玉山将颓,无论他们心中的理想是什么,只有对帝王,他们是绝对忠诚的。 灵均细细吸了一口烟,感到一种无由来的怜悯:“我是个医者,从一开始便有些猜疑。皇帝他隐藏的很好,可是将近崩裂的人不是神,就像瓷器上微笑的裂缝一样,想要看还是会有的。” 郁鹤津心中有些不安:“皇帝真的中了支道承的毒?” 灵均赫然一笑:“支道承?他还伤不到皇帝,多加的那味药恐怕是…她吧。” 郁鹤津心中隐约猜到了下毒之人,却更加忧虑:“那么大公主她?” 灵均叹息一声:“她是个真正看透一切的人,就连结局,她也早有预料。” 秋寒尚冷。 周存义将劳累的身体脱出来,大口大口的喝着粗茶:“禁毒之事已经做了大半,现在臣已经简直是个将死之人了。” 灵均表情凝重的将剑放倒在桌上:“先别忙着死,你死了我都要把你拉回来。” 周存义不停苦笑:“大人,和您在一起的几个月,下官简直将过去的人生观全部颠倒了个儿。” 灵均笑嘻嘻的用剑挑起他的一条发丝:“人生…就是要有一次不计后果的冒险才有趣。周大人,记得我事先和你说的话么,记住你的承诺,你至少要将这种状态维持一年。你不是最善于守恒吗,努力吧周大人。” 周存义叹笑连着咒骂:“大人,现在光州大户乱成这个样子,火点下来想要熄灭可不容易。大人不必教训,我没有大人那种雷霆手段,所以确实窝囊。” 灵均看着那窗外的明月勾起唇角:“周大人不必担心,交换仍旧奏效,他日你不能受到褒奖,那么你大可以咒我千年万年。” 周存义心中那一点点火花支撑着他在期待,因为面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实在是一个永远令人猜不到结局的女人。 灵均手中的两把剑越来越冰冷,她一点点计算着时间,对着自己的手轻轻低喃:“明天大概就会到了。” 翌日,密旨忽然到达光州,吕涉仍旧一脸笑意,丝毫看不出任何慌乱:“小姜大人,请您带人回京。” 申屠苍梧与崔恕已经整装待命,灵均回首悠然一笑:“哟,都是老熟人。” 郁鹤津已经有些下世的样子,只是仍旧笑得苍白萧瑟:“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灵均默默转过身去,踏上了回京的马车。 这一路上吕涉仍旧很是尊重她,灵均同他谈笑风生,倒是看不出什么问罪的征兆来。 酒杯轻轻碰响,灵均附耳笑道:“公公可知道这里是何处?” 她将杯中桃花酿一饮而尽:“是吕县,据说这里当年打了大仗,血流五步后便血海深留,染得漫山遍野如血色桃花,因此当年的州长官才做了这酒。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说白了,只有大权在握的人才永远有对生命的解释权。” 吕涉笑着摇摇头:“小姜大人很沉得住气,我一直在等着您开口问,可是您倒好,这是左拐右拐就是不入套儿啊。左边和我讲民生疾苦,右面和我讲天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