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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和我嫂嫂再次重逢，那种欣喜，那种欢愉，是那么多年来，我从不曾在我哥哥脸上见到过的。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最伤人的情爱，却也最能让人尝到甜头。”

    “说得真好。”秋夜白觑起双眼，“其实并不存在‘伤人’之说，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甜头，分开时，想起彼此的每时每刻也是甜头。”

    白蝶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撞了撞秋夜白的胳膊，问道：“你称自己为‘夜白’，你不会就是秋夜白吧？你那妻子曾经是柳树精？”

    秋夜白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诧：“你是如何得知？”而后便握住白蝶的双肩，他激动发问，“你见过小妖，是不是？”

    “喂！”白蝶的翅膀又生了出来，她飞到空中，眼带怒意，“你抓疼我了！”

    秋夜白也站了起来，忙赔礼：“姑娘若是见过我妻子，还请为夜白指一条明路。”

    白蝶眨了眨眼睛：“我只知道，你那妻子的确是在三界之外，至于‘明路’，我却实在不知道她走的是哪一条。”

    “那姑娘可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白蝶忙捂住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对着这位天界太子说出什么不该由她说出口的话，“不过，看在你与你妻子实在可怜的情况下，我倒是可以放你进去。”

    秋夜白忙点头，那个小妖精的确是在这儿，只要他能进去找，只凭他们两个之间的缘分，他不信就会阴差阳错，总是错过。

    “不过，他日若是你见到婆婆，可不许说是我放你进去的。最好连来过我这‘云山仙境’都不要说！”白蝶背脊上的翅膀展了开来，结界随之对秋夜白打开。

    秋夜白对着白蝶又行一礼，匆匆跑了进去。

    白蝶轻飘飘落到地上，看着秋夜白的背影，嘴角刚刚挑起，耳畔便响起黄婆的声音：“你这臭丫头，竟然敢教唆我孙儿骗我！”

    “婆婆！”白蝶的声音听上去比起认错，更像是撒娇，“蝶儿知道那一头白发的青年就是您的孙儿，怎么敢不放他进去。”

    黄婆轻轻哼了一声：“在我这地方待了这样久，旁的不曾学会，就学会撒娇耍赖了？”

    “哪儿有撒娇耍赖！”白蝶撅起嘴，“婆婆一定是有了孙儿就不喜欢蝶儿了，那蝶儿干脆回去找大哥，帮我大嫂看顾侄儿好了，婆婆的这些绿树，任由它们生长去！”

    “还真耍起性子来了！”黄婆的声音越发温柔，“想来是我的蝶儿忍不住寂寞，想要找个夫婿作伴了？”

    “才不是！”白蝶的俏脸红了起来。

    这云山仙境果然不愧对它的名字，云雾缭绕自然是不必多说，单以植物的种类论，就要多过天宫中的百草园了。只可惜再好的景致，秋夜白也无心欣赏，他只想快些找到柳小妖，找到后，就再也不分开。

    云山仙境很大，秋夜白即便飞在天上，竟然也看不到尽头。他心里越发焦躁，可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出路。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落到山上，他手掌拍在一株仿似千年神龟的绿植上，那guitou所指的方向，仿佛出路……

    第91章 沙海茫茫

    秋夜白忙将自己放在‘龟’身上的那只手收起, 对着那绿植深深一揖，道：“夜白多谢神仙指点。”

    那状似神龟的植物极有灵性，竟然转了个方向, 头又朝里去了。

    秋夜白微微点头, 顺着神龟绿植指点的方向向云山仙境更深处跑去。在这个地方，他不能施展仙术飞在天上, 只要出了这片林子，就很难找到路。秋夜白实在觉得这样的找法慢了些, 可又不得不耐下性子, 一步一步走进去, 才能期待早些走出去。

    这儿实在是一处极漂亮的所在。秋夜白走累了，也会停下来歇一歇。两人高的仙人掌直耸入云，间或有雾气缭绕在身边。秋夜白轻声叹息, 倘若柳小妖此刻就在身边，该有多好。他倒是愿意让那分身永远在地府中代行阎君之责，他自己就和那小妖精待在这三界之外，再也不理三界中事。

    越往深处走, 气温越高，秋夜白的额头渐渐有汗滴落下来。他索性脱下外衫，系在腰上。莫名地, 他有一种又回到西北荒的感觉。

    云山仙境的出口处，是两棵高耸入云的椰子树。秋夜白身上的汗已经湿透了他前后衣襟。他隐隐能感觉到，再继续走下去，温度愈高, 水气愈少，双脚一旦跨出那两棵椰子树看管的领域，等待自己的，也许就又是漫无边际的荒漠。

    他心中也有犹豫，在西北荒的几十年，他实在是受够了荒漠的干旱。可也只是一瞬，想要找到柳小妖的冲动很快打败了那种深藏在心底的恐惧，他的一双脚终于一前一后迈出了云山仙境，站到了漫无边际的金黄色沙海中。秋夜白回过头的一瞬间，那种满了绿植，云雾缭绕的仙境竟然消失不见了。

    他嘴角微挑，露出一抹苦笑。早知道还会回到这无边荒漠中来，他应该多背一些水囊。他狠了狠心，索性解开上衣，赤.裸着背脊走在沙海中。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看上去一模一样。要选哪个方向，最终才能找到柳小妖所在的地方？

    秋夜白停了下来，合上双眼，任凭火辣辣的太阳烤着他白皙的脸颊，白皙的背脊。入口在南，这黄沙应该属西，向北走，大概能找到出口。那双眼睛又睁了开来，闪着精光。

    这片沙海不同于西北荒。西北荒的大地是龟裂的，可这一片黄沙绵密，空气中仿佛还带着湿气，想来不远处会有水源。

    秋夜白晃了晃脑袋，飞身而起。

    有了太阳的指引，他丝毫犹豫也无，径直向北飞去。直到背脊被太阳烤得火辣辣的疼，他眼中才出现了好大一片湖。水波荡漾，秋夜白迫不及待扎了下去。顾不得衣裳会湿，顾不得看周遭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生物，他只想好好凉快一下，真的是一下就好。

    只可惜这三界之外处处是埋伏，秋夜白浮出水面的时候，与他四目相对的是个只穿了件白色睡袍的姑娘。他即刻转过身去，暗暗庆幸，那姑娘并非赤.身.裸.体。

    姑娘却并不害羞，嘴角含笑，朝着秋夜白游了过去，一双玉臂竟搭到他脖颈上：“这是哪儿来的小哥哥呀？竟跑到我这湖中来了！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要避呢！”

    妖娆的音色摄人心魄，秋夜白用力钻进水里，拼命游向岸边。可双脚仿佛被缚住，眼看着一臂之外就是那片沙海，这一臂的距离却仿佛很远很远。

    “你是瞧不上我么？”漂亮的姑娘有的时候也像噩梦，现在这只穿了一件睡袍的姑娘对于秋夜白来说就是噩梦！

    秋夜白只好正视着那姑娘的眼睛：“小生本在赶路，奈何这沙海太热，见到这片湖就忍不住飞了下来，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