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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们要招安、泡师师、见皇帝,小乙哥可是立功无数,这份顾虑倒是可以省掉。 老大们的意思,在东京竖立“暗桩”,一开始要绝对低调,悄悄的进城,暴露的不要。因此人越少越好,团队里最好不超过十个。 眼下已经有了潘小园、燕青、孙雪娥周通两口子,武松算是个编外;还剩五个名额,老大们让呈上名单,再行裁决。 潘小园没那个魄力“沙场秋点兵”,纠结了一晚上。贞姐眼下是她的左膀右臂,连利率都会算了,不用说肯定要填在名单里。回去跟小姑娘一说,她完全没有任何异议。潘六姨所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安全港湾。 她爹的死讯,也已经转弯抹角告诉她了,只说是病死的。贞姐哭一场,挂个孝,抑郁了一阵子,眼下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情绪。毕竟在家的时候,基本上没被她爹正眼瞧过,骨rou亲情早就被消磨得所剩无几。此时在梁山度过了愉快的几个月,以前那黑暗的生活,刻意不去回忆,此时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此时又要离开梁山,小姑娘还是有点舍不得,提一句:“我还答应给隔壁鲁师父缝个头巾的,还没完工……” 潘小园诧异:“他又没头发,要什么头巾?” “说是怕晚上脑袋着凉……” 潘小园无语,想笑又觉得不厚道,最后给她支招:“把你打酱油的布口袋给他就成了,让他睡觉时套上。” 贞姐的名字写上去,接着想第二个。她跟周通不算熟,燕青算是刚认识,虽然小乙哥眼下对自己几乎是百依百顺——肯定是看在武松面子上——但终究还没培养出多少默契;可使唤的男人,就是自己那几个的心腹小弟。然而又不能全带,否则前呼后拥的,倒像个娘娘了。 最后决定带上董蜈蚣。这人已经彻底养好了伤,又去过一次东京,熟悉地形;最后还已经晋级为盗门里的什么小头目,偷鸡摸狗的手段有所提高。有些别人不屑于做的事情,难保不会用上他。况且到了东京,还要定时跟梁山接头通气,让他跑腿是少不了的。 至于肘子、肥肠,厚厚赏了一份礼,让他们先回到张青大哥身边。 两人依依不舍,主要是潘六娘子对手下人十分大方,那羊羔儿酒的滋味还在舌头里卷着呢。 但也知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况且回到酒店里帮工,又是熟悉的重cao旧业,能见到不少老哥们,两人乐颠颠的去了。 潘小园送他们到了东溪村酒店,开口问:“郓哥呢?” 这期间,她也来看过几次这小猴子。郓哥在得到她“干几个月就走”的保证之后,顾虑慢慢消了,开始进入状态,有时候帮着孙二娘吆喝酒食,忽悠客人消费,颇有些传奇店小二的潜质。 这会子,没踏进酒店呢,就听到那破锣嗓子高声开工:“老人家慢走!——诶,临走不拎两个馒头回去?好好,知道吃不了,给小孙子带点汤?大补的!嘿嘿,这是我家老板娘刚刚独创出来的……” 说一半,没话了,想必对方已经让他忽悠动心了。紧接着是叮叮当当掏钱的声音。 郓哥想必在作揖鞠躬,咧着嘴,笑道:“太公安健!以后常来!——哟,那不是李员外么!诶,别谦虚啊,在我郓哥眼里,你就是员外!现在不是,将来也是!李员外,今儿吃什么?小的先给你打一角酒?” 潘小园听着这话,如沐春风,信步跨进去。 立刻被热烈欢迎:“嗳,这位小jiejie面生的很,不是本地人?来来,请坐,等我掸掸这凳子,别弄脏了你裙子!jiejie旅途劳顿?……” 说一半,卡壳了,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真面目,一双乱糟糟眉毛眼看缩成了八字形,眼睛里满目的求饶:“嫂子……” 潘小园顺手接过他手里一碗酒,抿一口,往桌上一放。一声轻响,郓哥整个人一个激灵。 “跟哪儿学的这些甜言蜜语,见着个老太太,也要讨口头的便宜么?” 小伙子倒是长大了,知道无差别的讨女人欢心了,这脸皮的厚度也是一日千里,不拿出班主任的气概,还真治不住了。 郓哥愁眉苦脸,手上不断抹桌子:“不是,是那个……旁的店家大哥教我的……” 张青的几个古惑仔小弟也围上来,嬉皮笑脸地跟她解释:“大姐别生气,就是说着玩儿的,这边都是相熟的老乡,都不介意的……这小子也该踅摸个媳妇,咱们当土匪的不好找女人,得提前下手……” 合着已经把他当兄弟了。这是教他广撒网呢? 潘小园倒也不是真记恨他那一句甜滋滋的jiejie,只是心里头想笑,站起来,拍拍郓哥肩膀,指着外面:“收拾收拾东西,带你去个别处——出远门,记得带厚衣服。” 郓哥一惊:“嫂子,你这是……” 潘小园微笑:“我不是说过,会放你下山的。机会就这一次,你考虑好了,今儿晚饭之前来找我。” 郓哥不比旁人,眼珠子一转,大致也知道有变故。双脚一并,笔杆条直立正站好。 “听嫂子的!” 潘小园又忍不住笑他:“用不着那么紧张,不过是换个酒店帮工——对了,还要给你引荐一位大哥,你要讨女孩子欢心,不妨跟他学学该怎么说话。” 燕青那边并没有肆意的点兵点将。一方面是他初来乍到,还没有什么铁杆心腹;另一方面,梁山上稍有特长的好汉,都已经在山寨里各司其职,津贴拿着,小弟使唤着,这么多兄弟们每天喝酒吃rou切磋吹牛,日子过得舒坦,大多也不愿意下山常驻。 他只是趁这段时间,拜访了上至宋江、下至白胜,几乎所有的梁山好汉,连王矮虎都去探望了一会儿,讨教各种江湖经验——毕竟过去没当过土匪,经验生疏,必须虚心求教。 在此期间,梁山的战争机器也在不日不夜地开动。汲取了上次兵败曾头市的教训,山上的武将和智囊几乎是天天忙碌不停。再加上卢俊义的指点,以及大名府缴获来的军器战马,整个梁山兵团的战力集体上升。 史文恭这个人,在梁山众好汉的口中,已经被鞭笞到死无数遍了,人人咬牙切齿欲杀他而后快,给晁天王报仇。潘小园每次听见,心里都不禁替他点个蜡。 然而却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偶尔不听话地产生一些奇怪的念头。 晁盖,真是他杀的? 以史文恭的智力,何以做出如此自绝于人民的傻事。况且,从上次他和晁盖那一番言语交锋来看,他对这位梁山头子,还是有些最基本的尊重。 虽说战斗中刀箭不长眼,但以史文恭的武力水平,难道不应该收放自如? 毕竟是外行。她也跟武松提过这个疑问。然而武松只是阴沉着脸,回答她:“就算晁天王是在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