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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于其中者,败事者众,成事者稀。为师不欲棒打鸳鸯给你徒添心伤,但你这些年所作所为,实在令为师失望。今日说这许多废话,只是希望你始终能记得,自己所姓为天,身负吾一族兴亡。倘若有朝一日,必须刀兵相见,情之一字与家国大义当如何取舍,想必你心中清明,无须为师赘言。” 他面生愧色:“师父……教训得是,晗儿记下了。” 当说之话点到为止,我自嘲般一声哂笑:“无论你这八月间所去为何,终是违了我门下规矩。错则当罚,罪则当罪,乃是吾族天门,不更之理。云初外出办事,今日的责罚,为师,便亲自赏给你了。” 他抿了薄唇,苦笑着与我拜下:“是,徒儿恭承师尊赐责。” ========================= 言闭,晗儿于书架上取了教具,回到榻前跪奉予我,其后宽却外袍,自封灵脉,起身扶着矮榻,后臀稍稍抬高:“有劳师尊。” 大半个过程都堪称自然而然,他一声不吭地挨,我一丝不苟的打,时隔多年,我发现自己,果然心硬不少。 打到八十来下,素薄的底裤洇开艳红,又见他指尖在桌沿上抠得甚紧,大有破皮渗血的趋势,我拽过他的胳膊摁到矮榻上趴着,挑开底裤一看,青黑紫红起伏成丘,当中严重处已绽破了皮,果是伤得不轻。 “还受得住?”我难得多问了一句。 他点头,喘息道:“徒儿没事。” 我松开手,他从矮榻上滑了下去,在地上跪了半息,系好裤带,扶着矮榻起了身,站回了方才的姿势。 其后的二十下,我已是七分留情,待我停手后,他小心扯开被血水贴在臀上的薄裤,垂脸屈膝,恭敬拜下:“敬谢师尊教诲,徒儿先去跪省思过,三日后再向师父请安。” 我将竹板咣的一声扔到他面前,“去吧。” 他挪腾着起身,套上外袍,放回竹板到书架,瘸着步子往门外走。 将将走到门口,恰好和梓生撞个满怀。 梓生先是惊喜:“师兄回来了?!”旋即就炸了毛,手往我脸上一指:“你又挨打了?!他个老不死的凭什么打你?你……” 晗儿顺手制住他灵脉,揪着他后领往外拖:“走,陪师兄思过去。” 尖声叫嚷从廊道里荡来:“凭什么他个老不死的打你我帮你说话你还要怪我,师兄你脑子有病啊!” 对于那日之事,而今回头想来,我竟叹笑失声。 若是心生情愫,他怎会连半点羞涩都不曾显露,奈何彼时我也是一知半解,认定他必是羞于提及此事,又怕我怪罪了他,所以宁肯皮rou受苦,始终不愿坦白。 事后我曾让云初尾随他前往上界,奇怪的是,在那之后,原本关系稀松平常的两人,却莫名的亲近了许多。我甚至还撞见过两人躲屋子里喝酒,你一坛我一坛,碗碗相碰不亦说乎。大惊之下我破门而入,拎着晗儿就往外跑:“敢和云初喝酒,你脑子莫不是被水淹了!” ======================== 晟历一万零七百年,历经长达四百余年的征战,吾族六万英武军,肃清盘踞于魔域大陆数十万年的暗魔部落,统领五部明魔归顺我族,于影月林地以北,虚空大裂谷之南,东极焦土以西两千余里的刀锋平原建城集居。 在晗儿与诸多族人的努力下,五部魔族染习我族民俗,造纸、织衣、识琴书五艺,兴历法典律,耕植灵木灵草,驯养良禽走兽,不出百年,其文明程度已与我族不相二致。因魔族多擅咒法,于临阵对战上多具天赋,晗儿说服五部统领成立联军,编制于无荒英武军名下。其后五部魔族以晗儿为共主,奉我为魔尊,吾族合议会为魔族设席,承认其盟友地位,将之视为吾族名正言顺的附庸。 因吾族人口日渐繁荣,彼时已愈二十万众,六大族城俱是人满为患,而扩建工作受制于地形等因素,始终不得章领。是以吾族于林地边界,新建两大城池,和风城,溯水城。既有新城,自也有新的族城合议院成立,加上五部魔族的五把交椅,合议会由十八扩增至二十九席。于我而言,除却多了几张奇怪的面孔,变得愈加的聒噪之外,倒是无甚区别。 晟历一万零八百年,以族律之经典为凭,经吾族族民推举,晗儿正式登基二主。 吾族浩瀚史河,成此事者,亦不过他一人而已。 那天他身着墨色的锦服,我在高台上远远地看他走来,赐冠,携手,同登帝座受万民拜颂,除却二十余万吾族族民,还有十余万魔族代表前来庆贺,场面浩盛之至,远超他当年登储时的景象。然而,或许是因为早有预料,或许是因为年岁见老,我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兴奋与激动,抬眸间空山天广,云生云散,原本皆是稀松平常。 晗儿登基二主后,曾两度与我在东极废土无人之地切磋技艺,第一场大战轰塌了历瞿山的山头,第二场大战撑破了东极裂谷,第三场切磋,我说来场文的,只作阵图,不启阵法,就在曜忝殿书房里比。 十轮小试,他输得一塌糊涂,每输一轮,我便拿镇纸往他手上敲个十记,两天下来,他左手肿得馒头高,右手也挨了小二十下,透红发亮,险些握不住笔。 最后一轮他又输,我握起镇纸,往桌案上轻轻一磕:“手。” 只见他抿着嘴伸过手,神情是多年未见的不甘。 被我当小孩子般教训,终归可耻。 啪,啪,连着两下,皆是使了十分的力。他猝然缩了手要往衣服上揉,生生顿在半空,咬着嘴唇看了看我,又颤悚地将手摊过来。 第三记落下,他猛地用左手来托,可怜那左手伤得,指根都肿红了一圈,几乎要动惮不得,如何还握得住右手?于是只能将手腕垫在手臂下做个支撑,硬扛着挨完剩下的七记。未待我放下镇尺,他已将右手护在胸前,痛苦得躬下了腰,勉强用手肘撑着桌子,闭着眼蹙着眉,半天没个声响。 我扣下镇纸,手扶在桌上:“知道为师为何打你?” 可叹他少年天才,于阵术一途掘古震今,不知怎的,几百年的仗打下来,智商和年龄成反比,越活越回去了。 他仍埋着脖子,极是切恳地点头,片刻之后缓过了劲,两步退后,屈膝俯身朝我拜下:“徒儿谢师尊教诲。” 我记得不能再清楚,那便是此千年牢狱前,我最后一次,亲手予他教训。 及至于云初故逝,他抱着我的腿,声泪俱下地一声又一声,师父,都是晗儿的错,您打晗儿,您骂晗儿…… 我终归,都不曾再碰过他。 ☆、【天昶篇】三十五 三十五 想到云初…… 我伸手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