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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路边，杜洁莹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

    一个交警站在何天的身边，让何天把看到的车牌号报出来。

    何天颤抖地报了一串数字。后来，有人把她带上了车，带她去了警察局做目击证人笔录，有警察去抓那逃逸的车主了。

    何天一个人坐在警察局里，表情一直是呆呆的，手里还拽着杜洁莹买的东西，何天摸着摸着又哭了。

    郝帅歌挂了电话后，在家里愣了好久。

    郝mama过来问他：“小歌，你怎么了？”

    郝帅歌茫然地看着他mama，下一秒，突然就哭了起来，说：“妈，何天说杜洁莹死了。她怎么就死了啊？”

    郝mama困惑地问郝帅歌：“谁是杜洁莹？”

    郝帅歌只顾着哭。

    谁是杜洁莹呢？郝帅歌想。

    是一只聒噪的麻雀，是一个没脑子的二货，是一个爱笑的傻帽儿，是一个很热心的好女孩……

    何天录完笔录被爷爷奶奶接回了家。

    她一直觉得挺慌乱的，想打个电话给翌阳，告诉他阿杜没了，可是翌阳的电话关机了。

    何天在家里待了会儿，哭着让爷爷带她去医院看杜洁莹。

    郝帅歌已经通知了杜洁莹的父母，杜洁莹的mama在停尸房哭得歇斯底里。

    何天站跟郝帅歌站在一旁也不停地哭。

    杜mama哭着对何天说：“我家小莹老说何天对我多好多好，何天有多好，何天就是她亲meimei啊，何天难过她跟着哭，何天去医院，她急着要来看。不来看的话，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何天跪在杜mama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哭：“阿姨，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她，是我不好。”

    杜mama没有回答何天的话，只是搂着杜洁莹心痛地哭。

    何天跪着不起来，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带何天来的何爷爷也在哭。

    郝帅歌在哭，跟郝帅歌一起来的他mama也在哭。

    后来赶过来的沈明珠也哭了。

    朱磊在路上，打电话边问边哭。

    何天想，这时候翌阳在哪儿呢？

    05

    何天很快就见到了翌阳。

    警察局的人抓到了撞死杜洁莹后肇事逃逸的车主，翌阳跟他mama一起出现在了警察局。

    何天还记得，翌阳离开医院前跟她说：“我妈谈了个新男朋友，叫朱建军。他们最近相处得很好，我妈也变得温顺了很多。我想等他们俩定下来，我妈就不需要我时刻陪伴了，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等到那时，我们就一起去找你mama。”

    翌阳口中人很好的朱叔叔，何天终于见到了，却是在这样一种场合，以这样一种她想不到、也不愿面对的形式。

    何天像个呆滞的玩偶，眼睁睁地看着朱建军被拘押，翌阳的mama像个疯子般地哭着，朝何天骂着，骂何天不仅抢了她的儿子，还毁了她的幸福。

    她好不容易遇到个好男人，好不容易以为幸福来了，可这唾手可得的幸福在一瞬间都被何天毁了。

    翌阳站在他mama的身旁，拼命地拉着他mama，让她不要冲过去打何天。他的眼眶红红的，眼里也有泪。

    他也以为幸福来了。

    可是老天爷跟他们开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

    赶着回来给翌阳mama庆生的朱建军因为熬夜工作，精神不好，没想到会开车撞人，更没想到撞死的还是杜洁莹。

    何天的爷爷奶奶护在何天的身前，不让翌阳mama打到何天。

    翌阳挡在mama的身前，哭着安抚她。

    何天一动不动地看着表情痛苦的翌阳，心里木木的。

    她同样以为幸福来了。

    她跟翌阳说好不会再吵架，会好好儿的。

    可是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大到让所有人的幸福都在朱建军的车撞上杜洁莹的那一刻，瞬间支离破碎，只余一地刺眼的残渣。

    不过，这样才公平，不是吗？杜洁莹死了，她永远也不会有幸福的可能了。那么，他们这些肇事者们又凭什么获得幸福？

    是的，肇事者们。

    如果没有翌阳，安穗不会丢下何天一个人待在器材室，也就不会导致何天晕倒入院。

    如果何天没有入院，杜洁莹就不会来看她。

    如果翌阳mama不过生日，朱建军就不会急着开车赶回去。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杜洁莹就不会出事。

    可这世上，最让人揪心的痛，就是一切都没有如果。所以，造成这个结果的，是他们所有的人，而不仅仅只是肇事逃逸的朱建军。

    可翌阳mama并不这样想，她恨何天入骨，因为是何天说出车牌号才抓到人的，所以她自然地以为是何天毁了她好不容易等来的幸福。

    她抓狂地嘶吼着：“翌阳，我们走！跟我走！我不准你以后再见她！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她！”

    翌阳哭着跪在地上求他mama，他mama却毫不心软。

    何天看着哭泣哀求的翌阳，仿佛看到了他们的爱情一点点地沉入了海底，窒息，压抑，再也见不得光。

    翌阳mama用手指着何天，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喊叫，冷着脸问翌阳：“你要她，还是要mama？你今天说一句话，你说你要她，那你就给我滚，别再管我！我是生还是死，你都不用在意。就算有一天，你看到你妈死在马路边，你也别过去。我死也不会让你收尸的，我就当没生过你。”翌阳mama抓着翌阳的手，说着狠毒无情的话。

    翌阳一直惧怕这样的选择。

    两年前，他选择了mama，丢下了何天，这两年，他过着不知道算什么的日子。没想到现在，他又一次面临选择，选择项没变，还是他丢不了的何天和他不能丢的mama。

    翌阳觉得很痛苦，为什么要逼他呢？

    mama明知道他的选择不会变，明知道就算他再爱何天，也不会放任mama去死。

    他跟何天的爱情，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翌阳沉默地哭着，任由他mama拉着他出了警察局，自始至终，他都不敢回头看何天一眼。

    他怕回了头，就走不了了。

    何天眼睁睁地看着翌阳被他mama拉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