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4
:“果然,符医是最讲究天赋的。” 他热爱医术,而符医作为医术另一个分支,还是家学渊源,又怎么会不关注。 这套集录他翻阅了不下百遍,永远是云里雾里,曾有一段时间他与玄清观一位道长走得颇近,把一页画符拓下向他请教,却发现那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死了心。 玄清观传承千百年尚且如此,何况他们家就没有过传承的呢? “微儿。”程三叔神情郑重起来,“这套集录,三叔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爱惜。” “三叔,您把它给我?” 发现侄女有些紧张,想想她的年龄,程三叔微微一笑,拍了拍程微的肩膀:“微儿,程氏一族,如今只有你能看懂这书,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三叔只望你能好好保管,潜心学习,将来争取把咱们程家符法传承下去,不至于让祖宗的心血,就这么永无天日的埋没着。” 程微心想,那位先祖当年没有把符法传承下来,说不定是不在乎心血被埋没的。他都不在乎,她其实更无发扬光大的兴趣了。 可是在程三叔殷切目光下,程微还是点了头:“我会努力的。三叔,以后还要您帮我。” 程三叔似是懂了程微的意思,笑道:“小丫头,心思还挺深的。你放心,将来有人质疑,三叔会帮你的,咱们程家,本来就是符医传家。” 程微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有三叔这一句话,哪怕将来北冥真人问上门来,她都不怕了。 不过……北冥真人那般大人物,是不屑于和她一个小丫头较真的吧? 程微放下包袱,心情不错,制出止痛符,带着欢颜回了伯府。 程澈翌日下场,天未亮就要离开家门,前去熟悉考场。 韩氏等人一起为他送行。 “大伯、大伯娘,父亲、母亲,三叔、三婶,你们都回去吧,二月春寒,莫受凉。” 几位长辈该叮嘱的都已经叮嘱过了,遂点点头:“澈儿,你也莫要耽误了,快些去吧。” 程澈笑着点头,走到程微面前,抬手揉揉她的额发:“微微,怎么不说话。” 程微觉得自己简直比二哥还要紧张,可是不敢流露半分,遂绽放了一个笑容:“现在不用说,我相信二哥定会高中的。等二哥考完,就陪我下棋吧。” 程澈嘴角动了动,很想告诉meimei,陪她下棋其实比考试还可怕,到底没忍心,把她额头揉乱,转身走了。 程微回去睡了回笼觉,等起了床,请安后,惯例去了济生堂。 不知是会试举行的缘故还是如何,医馆并无多少病人上门。 程微心悬程澈考试,无心多呆,干脆带着欢颜去了百味斋,要一碗羊rou羹慢慢吃,心道等过了二哥考试,就请赵晴空来此小聚,止表哥的事还是要提醒一下,哪怕赵jiejie最终还是要嫁过去,心里也好有个数,不像她当傻子这些年。 程微百无聊赖拿汤匙拨弄着羊rou羹,忽听楼下一阵喧哗议论,零散传来“春闱”、“举子”等字眼。 程微心下一动,派了欢颜下去打听,不多时欢颜回来,道:“姑娘,是有个举子,被查出来鞋垫夹层里放了经书摘要,结果取消了入场资格。那举子在考场门口碰壁自尽了,现在好些人都赶过去看热闹呢。” 第117章 再遇南安王 叮当一声,汤匙落入碗中,发出清脆响声,羊rou羹溅出来,有几滴落在程微手上。 她脸色铁青站起来,连手背上的汤汁都顾不得拂去,举步就往外走。 欢颜就是这一点好,见程微忽然往外走,并不多问,忙跟了上去。 “姑娘,你们还没给钱呢——”百味斋伙计气喘吁吁在后面追。 程微停下脚步,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如二月清晨的露珠,滚落在人手心,一片冰凉:“欢颜,给他!” 欢颜把碎银子塞给伙计,上前扶着程微:“姑娘,咱们去哪里?” “去贡院!” 百味斋属于上等酒馆,价格不菲,招待的都是富贵人士,自然坐落在达官显贵云集之处,离考生们春闱所在贡院相距不远。 程微脚步匆匆,随着拥挤的人群涌向贡院所在,然后愣在那里,心底寒意汩汩往外冒,绵绵不绝,很快把她整个人都冻僵了。 几个衙差正把那碰壁自尽的举子往木板上抬,许是因为人已经死透了,就格外的沉,抬到一半没抓稳,尸首一下子摔回去了,这么一颠,一口血就从那人口里喷了出来,惹来围观人群一阵惊呼声。 程微捂着嘴,手不停地抖。 隔着帽帷轻纱她看不大分明,抬手把轻纱掀起一角,死死咬着唇看那自尽举子。 她终于把那举子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三十来岁的样子,很瘦,头发已经散了,被鲜血黏成一缕一缕的胡乱贴在脸上,额头一个血洞触目惊心。血把整个脸都染透了,辨不出具体的样貌,可程微捂着嘴,心中恐惧犹如凶兽,横冲直撞,快把她的心房冲破了。 程微忽然转身,往回跑。 怀仁伯府专供女眷日常出门时的轻便轿子还停在百味斋门口。 “嘶——”马嘶鸣一声。一辆朱轮华盖马车停下来。悬挂的两盏小巧七彩琉璃灯急晃。 那一瞬间,欢颜拉住程微,因为用力过猛。程微头戴的帽帷掉落在地,露出了本来模样。 程微如今的样子太过招人,她险些被突然拐弯的马车撞上,本就引得不少人驻足。乍然显露真容,立刻引来不少惊叹声。 帘子掀起。一位男子看过来,宁静的眸子闪过思索,随后微笑道:“小姑娘,又是你啊。” 程微接过欢颜捡起来的帽帷匆匆戴上。诧异看向男子。 这人认识她? 男子似乎明白程微的疑惑,笑道:“那次令母带你回府,就是坐的本王的车子。” 程微眼睛蓦地睁大。 这人竟是南安王! 她还在震惊中。南安王已经招手:“小姑娘,上来吧。” 程微很不喜欢周围男子此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虽然这时的她,还不懂这些目光代表着什么,却本能的抗拒。 而南安王的态度又太温和,温和中隐隐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那是久居上位的人自然而然形成的气场。 换做平时,程微或许不会被这样的气场所惑,可是此时她心慌意乱,再顾不得许多,屈膝一礼:“多谢。” 欢颜扶着程微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