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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其实你抛起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傻子才会真的按正反面去选。”他说着,察觉怀中的人微微一颤,又道:“不过,你不用选了,今天一个晚上,雨都不会停。” 苏眉闷闷道:“你怎么知道?” 虞绍珩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道:“因为老天可怜我。” 虽然明知他是调笑,苏眉听在耳中仍是一阵酸楚,望着灯光下他异常俊美的容颜,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也送你一件东西吧。” 虞绍珩一怔,先是欣喜,继而便在她背脊上抚了一下,别有意味地说道: “……你好像没带什么身外之物吧?” 苏眉抓住他不甚规矩的右手扳到身前:“你不要总想这种事,好不好?” 绍珩看着自己的手,皱眉道:“我根本就没想你想的那种事。” 苏眉懒得同他争辩,“你这里有纸和笔吗?” 虞绍珩闻言,眸光骤亮:“你想画什么?” 苏眉红着脸嗫喏道:“画你好不好?” 虞绍珩垂眸一笑:“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苏眉选了纸笔,又调了房间里的灯光,甫一转身,却见虞绍珩连着解开两粒衬衫上的纽扣,苏眉讶然道:“你干什么?” 却见他一本正经地答道:“……你不是要画人体吗?” 苏眉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没有,不用!你……你坐在那里看书好了,我很快的。” 虞绍珩耸耸肩,仿佛很有些遗憾的样子,一边系起衣扣一边说: “在国内请模特不怎么容易的,你上课上的时候也就画过一两回吧。” 说着,用手指朝苏眉虚点了点: “不珍惜机会。” 31、赚煞(二) 深灰的碳芯在纹理密实的纸面上飞快地摩擦,壁炉中跳动的火光掩住了颊边的红晕,窗外的夜雨潇潇遮去了怦然心跳。她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如此平静地注视过他:下颌的轮廓、眼尾的弧度、轩傲的眉峰、唇角时隐时见的细小笑纹……一分一分在眼中量度过,再一寸一寸注于笔端。她警醒自己权把他当作一尊石膏,然而他偶一抬眼捉到她的目光,她便匆匆垂了眼帘。 虞绍珩玩味地笑道:“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画得好?”苏眉专心盯住手中的纸笔,却又听见他自说自话:“哦,我知道了,画画不是用眼,是用心的。” 苏眉柔红的双唇抿得更紧,愈发约束住了自己的视线。不到半个钟点,她便抽起画纸,红着脸递到了虞绍珩面前。 明明暗暗的笔触勾勒出一幅熟悉又陌生的侧影,姿态慵懒,神色温柔,以及,一种说不清出处的优越感——原来在她眼里,他是这样的。虞绍珩看了片刻,点头道:“八十分。” 苏眉柔柔一笑,转身要走,一只腕子却被虞绍珩握在了手里:“哎,你既是送人的,总该写点什么吧?” 苏眉为难地看了看他:“……不用了吧。” “小气。”虞绍珩撇了撇嘴角,“你还怕将来你出了名,我拿去卖吗?” 苏眉苦笑:“能写什么呢?” 虞绍珩握着她的手站起身来,悄声道:“就写赠给亲爱的……” 他话没说完,苏眉已经甩脱了他的手,虞绍珩笑道:“亲爱的朋友,好不好?” 苏眉背对着他,静静的声音像红叶落进泉水:“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过了今天,所有这些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虞绍珩从身后轻轻揽住了她:“我可以,你可以吗?” 苏眉木然点了点头,虞绍珩莞尔一笑:“说你没良心,一点都不冤枉。”他的气息若即若离地在她发间逡巡,无声无息地纠缠着她的心跳,叫她倏然想起那些凛冽的缠绵,苏眉惶惶然犹豫着是不是要推开他,身后的人却已然放开了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说罢,拿起那张速写走到门边才又回过头来:“我就在隔壁,要是有什么事……过来找我。” 虞绍珩一走,竟真的走了个干净。 苏眉心事芜杂,把自己埋在枕被间几番辗转,亦难成眠。柔糯的丝绸间有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床铺显然被收拾过了,一想到这个,脸颊便像浸在了热水里,轻微的窒息般的烫。 如果不是母亲提醒,她几乎就要答应他了,她怎么会……她是真的对他动了心吗?可是,她的丈夫离开还不到一年。她以为会恒久不变的情感这样快就被她自己涂错了颜色,这背叛让她觉得羞耻。 她不该是这样的。 他和她的丈夫截然不同,如果她爱慕她的丈夫,她就不应该会喜欢他。 许兰荪待她始终像个长辈,彼时,她从不觉得一样,因为从她认得他开始,他们就是这样。在她仰望的目光里,他如何行事都是天经地义——何况,她在家里看父亲母亲也是相敬如宾,持重和睦。她觉得,中国人的方式就是这样。 但虞绍珩却不是,他戏弄她、逼迫她、诱哄她、保护她,是浪子亦是绅士,像欧洲里的浪漫情人,又像闹别扭的任性孩童,幼稚又放荡。但是她得承认,在那些离弦走板之中,她的确有过不同寻常的快活。她忽然很想知道,有没有人也像他们一样,或许这个年纪的男人就是这样的,或许……她忽然想起唐恬,唐恬常常同叶喆拌嘴,或许她和叶喆是这样的? 不过,这个问题她已经不必再想了,过了今晚,所有的事就都会变成永远封存在记忆里的一场旧梦。而此时此刻,她还有最后一点时间,可以继续沉溺在这梦境里。 她阂上眼,他笑意清浅的一双眼便冉冉浮了出来。 阳光透过洁白的轻纱洒满了整个房间。苏眉怔忡忪地睁开眼,才一适应明丽的日光,便见窗前一个长身玉立的背影,熨贴的制服在逆光里如林谷深处的苍绿乔木。 她愣了愣,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虞绍珩没有答话,只沉沉说了一句:“眉眉,雨停了。” 他声音里的忧悒让满室阳光都失了温度。 雨停了,所有的潮意水声都在这无可阻挡的灿然日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雨停了,他再没有留下她的借口,她也再没有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他回过头,笑容里一点失落也没有,直视目光却飘忽着不肯落在她身上:“你休息好了再下来。吃完早饭,我就叫人送你回去。” 虽然坐下来吃饭的只有苏眉和虞绍珩两个人,但早餐还是中西皆备地摆了半张长桌。虞绍珩的心情似乎很好,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