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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倪迦一脸坦然,他再觉得尴尬也没意思,忍不住自嘲出声: “这事儿能不俗吗?” 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学人小年轻追姑娘,落入俗套了,还能怎么办。 倪迦不冷不热的说:“你别告诉我,还有烛光晚餐。” “……” 周弥山绷不住了,“有,怎么着吧。” 倪迦拿出手机,对着花拍照,头也不抬,“不吃。” “倪迦。”周弥山皱了皱眉。 她这才抬头,“天天酒店里就那一套,我不容易放假,你饶了我行不行?” 周弥山语噎,这倒是他没考虑周到。 “那你想吃什么?” “不吃了。”倪迦收了手机,看了眼熙熙攘攘的城市。 “去海边吧。” 对方是周弥山。 她不能敷衍。 第五十章 驱车大概一小时到达目的地, 周弥山去泊车,倪迦去小店买了两杯柠檬汁。 这个海滩距离市中心较远,因此相对其他海滩来说人稍少一些, 干净又清净。 周末晚上,三三两两的人散步,踩水,周边运作着餐馆与酒吧, 闲碎的交谈声与悠扬的小曲, 淡淡的光晕笼在沙滩之上,远处, 一层一层幽蓝铺开,海天连成片, 美而惬意。 倪迦抱着柠檬汁喝的起劲, 周弥山喝了两口就拿在手上不动了, 他拧眉,道:“就这么喜欢?” “就这么喜欢。”倪迦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就像我喜欢吃酸辣, 你口味偏清淡。” 倪迦把吸管从嘴里抽出来, 嫣红的唇像闪烁而柔软的果冻。她摆出一脸无辜的神情,却又话里带话的讲: “有些东西, 天注定的。” 这几年, 她学精了。 酒店这个行业,每年都有大批大批人往里跳, 有人混不出头, 被碾死在最底层, 叫嚣这是个无用的专业,出来只做服务生,提供廉价劳动力;就有人大笔的捞钱,成为领头人,一脚踏入上流社会,随人打交道八面玲珑,在鱼龙混杂的声色犬马里游刃有余。 倪迦能成为后者中的一个,是周弥山没想到的。 而抛开工作后,她又活回了自己。要么突然消失,不知道去了哪儿,要么闭门不出,一日三餐合成一顿,外卖解决。 周弥山重新吸了一口柠檬汁,口腔里酸意弥漫,钻入牙缝,涩的他眉头再没解开过。 等他消化完,才嫌恶的把柠檬汁丢进垃圾桶,开口:“是,这确实是天注定。” 倪迦很少看他吃瘪,笑了两声。 他们并肩走在海边,海风袭袭,潮湿的味道,吹在她白皙而娇艳的脸庞,黑发在舞,她的裙角在肆意张扬。她鞋底进了沙,干脆把高跟鞋蹬了,毫不在意的拎在手里。 风从她的发间穿过,周弥山的目光跟着看向远处,他嗓音浑厚,疏朗,像眼前这片容纳万物的蓝,连一涨一退,都是无尽的温柔。 “倪迦,我今年三十五了。” 男人这个年纪,一分一秒都是黄金。 他无非是迷人而雄健的,律师这个职业,很少有华人在美国出人头地,实力,财力,社会地位,他一样不缺。 如今他什么都有,说俗点,有钱多金,四肢健全,心态健康,还无父无母,省去了无数麻烦。 倪迦记得是有不少女人迷恋周弥山的,他这两年多了个漂亮又身材火辣的女助理,黑发却碧眼,混血,每次见她,眼神里的妒火能把她烧穿。 美人当前,他怎么就在她这儿想不通。 她的心都不知道上哪去了。 “我大你七岁,你不会嫌我老吧?” 倪迦闻言,挑起眉,歪着脑袋看他,“周律师,中国老话听过没,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他笑了,笑声也悦耳,陈年的酒似的,是年岁积累的迷人。 “我没骄傲。”他语气恢复平淡,“我怕你看不上我。” 倪迦被这句话说的没声儿了。 “看来是的。”周弥山笑笑,面色依然温润,没有失望,也没有愤愤。 他到底是成熟的,情绪不外泄,内敛一身锋芒。 倪迦不走了,高跟鞋随手一扔,从挎包里把烟盒掏出来,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火,海风极大,火一出来就被吹灭。 周弥山倾过身给她护火,大掌挡住风,那簇火苗颤颤巍巍的存活下来。 烟头一明一暗,烟雾从她鼻翼间飘出来,又在头顶消散。 倪迦借着烟把心底那股躁意抚平。 她轻轻浅浅的说:“我不值。” 她真的不值。 周弥山陪她度日,熬过药汁里最苦的那段,帮助她长成现在的模样。没有他,她早已和母亲死于那年的街头,悲怆又心酸,连块土都没得入。 他不是一手遮天天下无敌,哪儿来那么多牛逼哄哄的人,他收留她时,不过二十出头,成就只是小有,名声虽四起,但根基尚不稳。他自己忙得多累,肩头承担多少重,从未和她讲过。 倪迦欠他的,早就还不清了。 “值不值得由我评判。” 周弥山说,“从见你第一面,你就和我是平等的,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想帮你,是还你爸的恩,也是我情愿。” 倪迦勾了勾唇,“所以我还未成年的时候,你就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那倒不至于。”他看着不断冲刷上来的海浪,说:“我那时就想拉你一把,因为看见你就像看见我自己,我明白你的感觉,无依无靠,觉得一株草都比自己活的有意义。” 倪迦把烟吐出去,心里一缩一缩的,没有接话。 “后来,就顺其自然了。”周弥山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你身边要有个合适的出现,有个好归宿,我也不至于搞今天这出。” 倪迦也笑,懒散的语调,“合着是我对不起你。” “倪迦,还是那句话,别觉得欠我的。”周弥山敛了笑。 他最怕她顾虑这个。 “谢谢你。”倪迦手里夹着烟,眼神变得深长,“真的。” “那坦诚点儿?” 周弥山从裤子口袋摸了个圆圈出来。 量身定做,精简而高奢,符合她的气质。 没盒子,他害怕形状明显,她看出来。 今夜的风,是柠檬与咸海交织的味道。 这一刻,不是头脑发热,不是冲动。 他等了十二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