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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眼神一变,伸手把卷宗扯了出来。 卷宗上满是灰尘,封条上写着:天顺二十八年,武湖县衙。 “那位乔仵作呢?”萧秉伸长了脖子望去。 小乔放下卷宗,慢慢走出来,对萧秉礼貌一笑。 沈情抬起头,见小乔微微摇了摇头。 沈情眉头一皱,欲要自己去找。 这时,小乔开口道:“沈大人在崖州念书时,是住在沈府旧宅吗?” 沈情心领神会,道:“乔大人想去看看?” 小乔就笑着说:“天下谁人不知,沈相嗜书如命,听说她那旧宅子里,全都是书。” 萧秉笑道:“沈相嗜书如命,也爱书如命,当年沈相升迁至京城,一本书未拿,可知是什么原因吗?因为沈相说,她怕那些粗人运书的时候,弄皱了她的书,她怕乘船北上时,弄潮了她的书,更怕万一船翻了,她的那些书,要喂鱼啊……” “这倒是实话。”沈情道,“沈相离开崖州时,留下了十几位做活细致不识字的仆役,就住在旧宅里,平日里,都是在大宅做了饭,由人送来给那些侍候书本的仆役们吃,就是我,当年也只被允许住在前院。旧宅后院子里的三个书阁,我是不能去的。” 沈情说完,道:“乔大人,我们到沈府旧宅去看一看吧,当年照顾我的那个老阿妈不知还在不在,倒是有点想念了。” 小乔点头。 出了崖州府,沈情登上马车,说了旧宅的地址,便问小乔:“有没有?” “失踪案。” “又是失踪案?”沈情道,“案宗上具体怎么说?” 小乔一笑,伸出手指,碰了碰嘴唇,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卷宗。 沈情:“乔儿!” 她捧着这卷卷宗,惊喜道:“你真是!!” 小乔笑道:“窃书不叫窃,还请沈大人放在下一马。” 沈情狂喜,拉住小乔的手,摇了摇,连忙拆开卷宗,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小乔道:“武湖大水之后,县衙的第二任县令梅舒将疑点整理上报,除了移交堤坝焦黄碎块的证据外,还提到了州牧府六名仆役失踪案……天顺二十七年九月,一名绣娘报官,声称自己的情郎,也就是州牧沈非府上的一位杂役,已有两个多月没来看过她,寻到府上,沈府的人都说不知去向。梅舒找来这位绣娘,抄写了一份口供,在这份口供上,绣娘说,她的情郎曾对她说过,家主吩咐他到武湖做些事,报酬丰厚,回来后便能与她成婚。” 沈情看完了卷宗,锁眉不语。 小乔继续讲道:“后来武湖大水,她在家等了一个月,情郎却没回来。去沈府寻,大家都说不知她情郎去了何处,只知道是去往武湖方向。她心中焦急,就来报官,没想到,沈府除了她情郎,还有五个人,也是一去无踪。” 小乔指着案宗,又道:“梅县令还提到了上一任县令王令大人意外之死的可疑之处,认为王大人及其家眷的死,都与武湖决堤有关。要么是参与者,要么是知情者被灭口……” “也就是说。”沈情道,“县令梅舒怀疑,这六个人,是被授意,去武湖炸堤坝的。而王令大人,应该是知情者……”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崖州水患之后,又遭瘟疫,不知绣娘他们,是否还能找到……”沈情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沈情问小乔,“对了,你突然提起沈非的旧宅,可是想到了什么?” 小乔低头,从衣服里取出了一本书。 “我带着这个。” 沈情愣住:“……?!” “这是你从白宗羽那里拿出来的。”小乔说,“我听你提起过,沈非这里,也有一本。” “对……她抄录过一本。” 小乔说:“沈情,冯左史当年,不仅将帝后之间的私房话抄录后,寄送给白宗羽,也顺便抄录一份,给了沈非。” “为何?”沈情问完,又是一愣,“你想起来了?” “大概有些印象。”小乔道,“冯左史写完这些,会在皇后的要求下,再念出来给她听。当然,白宗羽的回信,冯左史也会在皇后的要求下,念给她听。” “为什么?” “因为皇后……”小乔说,“可能是,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否能比得上自己和皇帝吧……程启与傅瑶,秋利与他夫人,也都会在宫里举办的茶会中,分享夫妻之情给帝后听。但因冯左史与白宗羽分居两地,皇后以前的同窗沈非,远在崖州,因而,为了听到他们的夫妻情话,就只能通信。” 沈情惊道:“皇后一直与沈非通信?” “大多由冯左史寄信。”小乔道,“皇后以佘兰族人自居,她对沈非和她的佘兰族夫君十分感兴趣,所以,会要求的更频繁些。沈非也一直不断地在给她写信……” 沈情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道:“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如果运气好的话,当年皇后和冯左史写的信,可能就在沈非的旧宅中。” “大人,到了。”暗四停住了车。 沈情说:“你们也跟我来吧。” 她带着三人敲开了沈府旧宅。 开门的是个满脸褶子的老仆,见了沈情,她表情震惊:“知恩姑娘!” 沈情对她恭敬一礼:“阿妈,我来崖州办点公事,今晚想在这里歇脚。” “快些来,快些来,回来就好。”老阿妈身形有些佝偻,热情摆着手,“姑娘,沈相在京城住着,可还习惯?” “嗯,她很好。” “哎哟,姑娘又瘦了,快些进来,阿妈给你拿腌菜去,今日本宅还送来了些瓜果,快来快来。这些是姑娘的书侍吗?” 沈情笑道:“他们是我同僚,大理寺……哦,宫里来的,我们一起到这里办差事。” 小乔点头,轻声道:“叨扰。” “宫里的大人?快请进,我给你们收拾床铺去。”老阿妈絮叨着床被不够,小步跑远了。 沈情轻车熟路把他们几个领进院子,道:“你们先休息,等他们都睡了,我带你们上书阁去。” 小乔问:“你是不是在这里……偷看了许多书。” “这还得多谢沈非,虽然人坏,挑书读书的本事可比我强。我看见书馋得很,让我守着一座金山不流口水是不行的,所以,我摸出了一条偷书捷径。” 沈情踱步到前院的一口枯井前,说道:“旧宅的仆役,只侍候书,且在白天侍候,因沈非怕夜晚点灯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