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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酒?” “不……”小乔低头看向手中的鸡腿,呆呆道,“这里是不是……有酒。” “是啊。”柳心悦笑道,“在老酒里存了一整日,春风笑这么做也很好吃,就是不知你吃不吃得惯。” 沈情一拍脑袋:“想起了,你现在服用的那药忌酒!” 小乔:“……嗯。” “要紧吗?” 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应该没事。” “药性会失效吧。”沈情道,“喝药就应该注意些,不然你别吃了……” 柳心悦吓道:“怎么了?乔仵作是还吃着什么药吗?” 小乔声音糯糯道:“见笑……我身体不是很好。” “对、对不住,平日里看不出……” “没事。”小乔说,“怎能浪费粮食。” 他把剩下的半只鸡腿也吃了。 到了夜里,下起了雨。 沈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难受,如鲠在心,随着这雨隐隐作痛。 风雨从门缝里灌进来,她忽然听到了隔壁房的咕咚一声,似是人掉下了床。 沈情踩着鞋跑过去,看小乔身上薄被半披着,从地上爬坐起来,低着头,一只手撑着头。 沈情急忙过去搀扶起他,看到他脸苍白的像张薄纸,微眯着眼睛,眼睛中似有泪光在闪烁。 他表情迷茫,看起来让人心疼。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沈情费了好大的力气,将他搀扶上床,未料刚转身,却听他惨叫一声,声音很低,沙哑着,动静不大,可那声音听的沈情心骤然被拉长变紧。 “你还好吗?需要什么?要喝药吗?”沈情转过身,惊惧无措地问他。 似乎就疼那一下,小乔手臂遮挡着眼,尽量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渐渐的,他安静了。 沈情稍稍松了口气。 “我走了,帮你把门关上吧?风大雨大,你掖好被子。” 沈情回到自己房中,蜷缩进被子,闭上眼睛,听着雨声,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早些睡熟,什么都不想。 然而,过了许久,她忽然听到了吱呀一声。 沈情翻了个身,睁开眼。 自己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这么看,应该是风把小乔的门吹开了。 沈情担忧他的身子骨,低低叹息一声,认命地坐起身披衣去给他关门。 屋里燃着灯,暖光倾泻出来,沈情关门时看到空床铺,一惊,转头,见小乔站在院中,似就站在雨中央,雨冲刷着他,而他就默立在院中,背对着她,抬头望着什么。 “小乔!” 沈情跑进雨中,拉住他冰凉的手。 雨水很快就打湿了她,水流顺着她的皮肤汇聚在地上,这种浑身湿透的感觉勾起她最怕的回忆,沈情拽紧他的手,用力拉他。 “进屋去!你要是着凉再病了可怎么办!” 他转过头,沈情的脚被他陌生的眼神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半分。 他的眼睛里渐渐燃起来温度,身后的烛火暖了他的眼睛,小乔轻轻一笑,既熟悉又陌生。 他微微勾起唇角,用一种近乎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沈情……” 他说:“原来,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的手,轻轻放在沈情的头顶,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能看到你长大后的样子……”他低声说道,“真好。” 沈情怔住。 仿佛全世界的雨,都倾倒在了她的身上,她开始发抖。 “……你……”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哭了。 也可能……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的恩人,还活着。 -------------------------------------------------------------------------------- 作者有话要说: 程启原话:考学,是做臣子……谁人都行,你不准考。 【心里想的是:哪有皇子给人做臣子的道理!】 33☆大悲无言 沈情知道, 她有今天,靠的是昭懿太子。 如果不是被昭懿太子所救, 她或许会死在水边, 或许会死于瘟疫爆发, 或许与柳心悦一样, 在歌坊舞坊长大, 也或许根本长不大,就死在哪处肮脏的床上, 如同草芥。 如果不是他,读书是绝不可能的, 她也永远不会看到书中的黄金屋与颜如玉, 错失人生中最美妙的东西。 昭懿太子给她的, 绝不仅仅是救命之恩。 就如昭懿两个字,只要还在碑上写着, 只要大延皇座上的人还姓班, 她沈情, 就会一直在他的恩泽下,安稳地享受他带给她的所有。 沈情想过无数次, 如果太子还在人世,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名字占据皇榜第一,她要让已登基为帝的他读她的文章,点头称赞。 再之后, 她就做他的臣子,伴他左右, 替他分忧,直到闭眼的那一刻。 这些年,她无数次想象着这些,可望向昭阳京时,心会猛然醒来。 他已经不在了。 救她的恩人,给她带来新生,救赎她的人已经不在了,那金碧辉煌的宫宇中坐的是另一个人。 什么臣为君报恩,什么一片冰心为报君恩终身奉献国土,全都只是梦。 他……那么好的储君,救了她之后,不等她长大报恩就已去世了。 沈情跪在雨中,青白的手抓住小乔的衣摆,她脸上泪如雨,雨如一杯苦酒,沾上她的唇,那苦涩便在心中弥漫开来,她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看到自己的手青筋乍起,沈情慢慢抬头,望着他。 小乔浑身湿透了,他微微歪着头,背后房间里的暖光给他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那金色柔和了沈情的眼,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用再怀疑,不需要再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已经认出了他。 沈情小声唤道:“殿下……” 这两个字虽轻,却用尽了她所有力气与勇气。 她像块石头,长大后,有无数次想哭的念头,却从未真的流泪过。 可这两个字叫出来,沈情泣不成声。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就足以让她落泪。 小乔蹲下来,温柔地看着她。 “坏了……”他噙着笑,说道,“惹你哭了。” 沈情抓住他的手,卑微又小心翼翼,捧着他的手,额头轻轻碰了碰。 崖州人与云州人,认为人的灵魂在额头,那是表达敬意与谢意的至高之礼。 沈情额头触地,眼神坚毅,给小乔磕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