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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尽力让驴车跑得更快些,哪里还顾得上七娘的问话? 见七娘探出身来,他心下着急,只吼道: “先坐回去!别颠摔了!” 这一回,七娘却不听他的了。她四下看了看,地上荒草丛生,覆着薄薄一层残雪。 似乎,这般跳下去,不至摔残! 她看了看身后的山贼,又看了看驾车的陈酿。左右都是死,不如搏一搏! 只见七娘深吸一口气,眼一闭,瞬间跳出了了车! 陈酿闻声回头,猛然惊愕! 他再顾不得许多,双脚一蹬,亦随她跳下,恰在空中一把抱住她! 二人齐齐跌落,猛地坠地,不知滚向何处。 身后的山贼头子见了,忙将手一抬,一众山贼遂一同停下。 一人高声道: “大哥,怎的不追了?老王说,那丫头值大价钱呢!” 那山贼头子默了半晌,方道: “再过去,便是南山头的地盘!连金人都不敢惹的地界!你们活腻了?” ******分割线****** 感谢洁雅小宝贝的月票 ☆、第十八章 洞天春1 众山贼一时讪讪,又想着回茅舍打劫去。 自王氏夫妇一瘸一拐地离开茅舍后,茅舍那些难民才逐渐醒来。 其实,昨夜那样大的动静,要说他们真睡着了,丝毫不知情,也断不会有人信来! 只是适逢乱世,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那般假寐,虽不仗义,倒也无可厚非。 可这茅舍,内有拐子作祟,外有山贼成群,是再待不得了! 众难民连夜收拾,等王氏夫妇与山贼们再回去时,已然空空如也,无半个人影。 且说陈酿与七娘这处。 那日七娘愤然跳车,陈酿一心相护,茫茫山野间,二人落地昏厥,也不知滚向了何处。 待陈酿再醒来时,已是在一座简陋的木屋之中。 木屋虽简,却是五脏俱全。他扫视一番,其间装饰摆件,颇是特别,与寻常所见屋舍皆不相同。 正对床头的屋壁之上,挂了一把弯刀。架子桌案之上,又随处放着些弓箭、匕首之类。看样子,屋舍的主人是位习武之人。 陈酿又将四下细细看来,忽而,心中似漏下一拍。 七娘呢? 他霎时心头一紧。记得坠车之时,他怕七娘受伤,将她紧紧锁住。可此时,怎的却不见她? 陈酿强撑着就要起身。刚一动,只觉肩头撕裂般地疼。霎时间,只逼得他不得不躺下。 “蓼蓼……”他忽唤起来。 似乎因着虚弱,那声音断断续续,似有还无,旁人是听不真切的。 陈酿无法,深吸一口气,再次试图着起身,却依旧不由自己。 正为难间,却听门外有人道: “先生可醒了么?” 那是个妇人的声音,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她言语铿锵有力,倒不似寻常闺阁女子。 有侍女回道: “回娘娘的话,还不曾醒。不过,大王请来的大夫说了,快则今日,慢则明日,还请大王、娘娘放心。” 陈酿心下了然。门外之人原是位自封的山娘娘,与那山大王一起,坐镇一方,无人管束。 那妇人又道: “我且去瞧瞧。” 陈酿睁眼看着,只见那妇人一把推门而入。 她面容黝黑,身形魁梧,着一件半旧羊皮小袄,一双鹿皮靴硕大无比,不似缠足的娘子家。 她三两步行至陈酿床前,见陈酿已醒,霎时露齿大笑起来。 “陈先生!总算醒了!”那妇人惊喜道,“我家缴金大王可急坏了!” 陈酿上下打量她一番,蹙了蹙眉,开口便问: “蓼蓼呢?” “蓼蓼?”那妇人愣了一瞬,又朝身旁侍女问,“谁呀?” 还不待侍女答话,她便反映了过来,笑道: “与你一道的那位小娘子啊!先生放心,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呢!” “她人在何处?”陈酿掌心用力,又欲起身。 那侍女见着,吓了一跳,忙去相扶。 那妇人亦惊慌劝道: “哎哟!我的先生啊!可不敢乱动,大夫都交代了!” 陈酿自觉无法,叹了口气,又道: “我要见蓼蓼。” “好好好!”那妇人连连应声,又转头向侍女吩咐,“还不去请!” 侍女面露为难,神情有些闪烁。 她扯了扯妇人的衣袖,将妇人拉至一边,低声道: “娘娘忘了?那小娘子未醒呢!” 妇人闻言,猛一拍脑门,只觉颇是懊恼。 只听她自语: “我这脑子,怎给忘了!” 她又转头看了看陈酿,凑过去赔笑道: “陈先生,你看,你这副样子去看小娘子,不是让她白白担心么?不如将养几日,待能自行起身了再去,如何?” 那妇人一看便知是直爽之人,心中哪里能藏事?只见她满心的担忧为难,全然写在脸上。 陈酿适才的焦虑,此刻又添一分。 他又急急问道: “蓼蓼怎样了?可是受伤了?” “没有没有!”妇人一惊,直直摆着双手。 她上下审视陈酿一番,无奈撇嘴道: “先生将她护得那般周全,怎会受伤来?倒是先生自己,一身的伤!好在没伤着脑子,这才救了回来!” “那她人呢?”陈酿追问。 “她人……”妇人神色有些为难,吞吞吐吐间,她只道,“还睡着呢!” 陈酿才放下的半颗心却又猛提了起来。 妇人见着,忙道: “大夫说了,小娘子娇弱,那时受了惊吓,歇息几日就是了。先生放心,没大碍的!” 陈酿忆起前夜的情景,于七娘而言,惊吓确是太大了。 尤其他说,要卖了她的话! 陈酿一声长叹。话及此处,他方惊觉,眼前的妇人,还是位陌生人呢! 不论对方什么目的,眼下看来,是自己与七娘的救命恩人了,陈酿免不得客气一番。 他遂道: “还未请教恩人贵姓?” 那妇人少有听到这般客气文雅的言语,一时手足无措,只笑道: “贵姓?贵姓是什么姓?我家大王也不姓贵!” 陈酿猛咳了两声,差些没喘上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这般答话,驴唇不对马嘴,直教人发笑。 旁边的侍女有些看不下去,只俯身朝妇人耳边道: “娘娘,先生是问,大王姓什么?” 那妇人适才被一堆谦辞弄得云里雾里,这会子听侍女一说,才回过神来。 她心头抱怨,这些读书人,也太酸了! 妇人又看向陈酿,方道: “我家大王说,他与先生是故交,先生